讓附近住家全部遭池魚之殃,她認得坐在前面地上哭得慘兮兮的男人,那是二樓的吳先生,而住在四樓的田太太正抱著小兒子呼天搶地。

“淩小姐!”一個激動的婦人突然拉住她的手,“你沒在裡面啊?太好了、太好了,佛祖保佑!”

“何太太,是怎麼起火的?”看這火勢,大家的損失恐怕都很慘重。

“你先別管這些啦,剛剛有個先生拚命要進去救你,拉都拉不住,你趕快去看看他有沒有事……”

圓月心下一驚,“什麼先生?”

該不會是彎刀吧?他們姐弟向來心有靈犀,他應該有心電感應,知道她不在裡頭才對啊。

何太太匆匆地說:“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你男朋友,他一來就好激動,警察勸不住他,跟他一起來的朋友也拉不住他,說什麼也要進去救你,然後就什麼也不管,一個人跑進去找你了……”

何太太還在描述,圓月已經如石頭般僵住了。

她看到了兩個人,那兩個人也看到了她,他們快步朝她走近。

“你不在裡面?”

衛十戒瞪著她,身邊是一臉凝重的賀城西。

圓月渾身一顫,手腳瞬間冰冷,血液往腦裡衝。

看到他們,那進去裡面的是……心擰的感覺狠狠攫住了她,腦海一片空白。

“阿馳進去救你了。”賀城西簡單的說。

衛十戒煩躁地開口,“打你手機也打不通,阿馳說你一定在裡面逃不出來,堅持要進去找你,現在好了吧,你好好的,他是死是活就不知道了。”

“怎麼會……”她的聲音發顫。

“怎麼不會?”衛十戒哼了聲,“那傢伙,我們在家裡吃火鍋,看到新聞快報說這裡著火了,他就不顧一切跑來,任憑誰阻止都沒有用。”

“你們怎麼可以讓他進去?怎麼可以……”她搖頭,一顆心揪得死緊。

他怎麼可以為了救她冒這麼大的危險?

難道他看不見火勢有多猛烈,一陣火舌撲過來,隨時可以要一條人命,一根樑柱倒下,也可以輕易壓死一個人,這些難道他都沒想過?抑或就因為想過,所以他才更加奮不顧身?

圓月仰著頭,驚顫於撲不滅的火,嘴唇發白了。

然後,她突然往前衝,卻被一雙手臂及時牢牢的拉住,鏗鏘有力的聲音向她壓過來。

“你要阿馳活命的話,就不要延緩救援的進度!”賀城西將圓月緊緊鉗制住,任憑她怎麼掙扎都不鬆手。

“我要進去找他!”她叫,控制不了情緒。

“你鎮定一點!”賀城西比她還大聲。

“讓開,大家讓開一點!”

消防人員抬著擔架出來,群眾紛紛讓開路。

“在五樓燒死的,你們認認,這是誰的家屬?”

圓月靜下來了,不掙扎也不吼叫,賀城西也是相同的反應,兩人同時看著那個擔架,時間像靜止了下來。

“不會是那個傢伙,他神勇得很,可以一個人抵十個,沒那麼短命。”衛十戒的語氣焦躁浮動,黑眸同樣定在擔架上。

圓月蠕動著嘴唇,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眼睛死命盯著被抬出來的擔架,眨也不眨。

“是他!一定是他……他死了……”

她震顫的低喊,終於掙脫賀城西的鉗制奔向擔架。

警察將蓋布緩緩掀起,一名老太太哇地一聲哭出來。

她痛心的槌打死者,“老伴啊,你沒良心,丟下我這個老太婆怎麼過日子、怎麼辦啊……”

圓月軟軟的跪下,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剛才,她的心像被盪出去,又蕩回來。

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