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日的日子過了兩年,我在餐館裡吃沒吃好、睡沒睡好,更過分的是,堂叔只在開頭的前兩個月匯過錢給我家人,後來就直接挑明瞭我是個沒有資格領薪水的人,因為薪水付我的生活費都不夠,沒有餘錢給我家人了。”

“當時,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想回臺灣又苦無旅費,我想念家人,但不敢對他們訴苦,怕他們為我憂心。

“第三年的中秋前,有二十幾個中國人在餐館裡最好的包廂擺酒,有個男人的皮夾掉了,我送菜時看到,替他拾起,看到他帶著一把精巧的改造手槍,後來更發現他們是在談一件走私的大案子,我鎮定如儀,沒有聲張,照樣送茶遞水,第二天,就有人找上我了。

“來找我的是三個西裝筆挺的男人,他們自稱是拉斯維加斯東方龍的人,希望我加入他們的組織,我拒絕了,但他們並沒有勉強我,留下一個地址後就客氣的走了。”

“我依然繼續在餐館工作,照樣一個人當十人用,可是在萬聖節那天,卻發生一件事,這件事改寫了我的命運,也讓我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

“我記得很清楚,那天,餐館的生意特別好,我們忙得沒有時間吃晚飯,卻在結賬後丟了錢,整整一百塊美金,沒有人敢承認偷錢,可是丟掉的錢卻怎麼也找不到。

“有員工目擊是會計抽走了錢,堂嬸冷眼旁觀,因為堂叔和會計小姐的曖昧關係已經流傳很久了,聽到這樣的指證,堂叔大發雷霆,斥責那人胡說,他怒衝衝的當著所有人的面指著我的鼻子,說錢是我偷的,他親眼看見,要我馬上就滾出他的餐館。

“我既驚訝又傷心,既難堪又心慌,我身上一毛錢都沒有,他連一件衣物都不許我帶走,大雪紛飛、天寒地凍,我被惡狠狠的堂叔攆出了餐館,當時我想自己就要凍死餓死在街上了。

“我餓了三天,也凍了三天,走投無路之下,我想到了那個神秘的地址,帶著一身的落魄,飢寒交迫的找上門去,無力去思考自己將會面臨什麼樣的轉變,當時的我只想填飽自己的肚子,只想不再受寒,就這樣,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聽到這裡,圓月的眼皮微微掀動,不想被莫冠馳的話吸引,可是卻不由自主心疼他的遭遇。

那個可惡的、無良心的堂叔,怎麼可以如此欺負離鄉背井的他,毫不顧念血緣之情,將他趕走?他沒得選擇,不是嗎?

他根本走投無路,算是情有可原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不是真的那麼壞,大俠林沖都曾被逼上梁山過,他的行為或許也可以解釋為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一種。

如果當時他無人可投靠,餓死了或者凍死了,那不更糟?他只是試著想法子讓自己活命罷了,加入黑道是求生存的手段……他並不壞。

“一個月之後,我被他們帶到賭城,加入了東方龍,也見到了傳說中的衛慶龍,這才知道原來他就是當日我撿到皮夾的主人。

“衛慶龍很賞識我,要我跟在他身邊,並在一年後收我為義子,當時,我已經憑著自己的膽識在賭城大放異彩。”

圓月咬著下唇。

大放異彩——可以想見他在那裡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在那種龍蛇混雜的地方,不狠一點是不行的,他大概都昧著良心在打天下,欺負那些善良老百姓,跟他那無良的堂叔一樣無良……‘

哦,怎麼回事?她的內心一下子同情他,一下子排擠他,心情在一夜之間從沸點降到冰點,聽了他的告白之後,現在卻又天人交戰得好辛苦。

天殺的!究竟她是站在哪一邊?公理,還是人性?

“我在衛慶龍身邊學到了很多,兩年前,他決定擴充套件亞洲版圖,並將黑錢轉投資到正當生意上,我與賀城西奉命來臺灣,共同管理諸葛財團,然後就在不期然間遇到了你……”我承認自己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