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硯這邊,一副**之後認命的幸福小女人的模樣,又體現了師妹對師姐的關心。在夏紫蘇聽來,這話卻不啻於萬把鋼刀插心。看師妹這副模樣,分明是二人感情親密,那當日在荒島上,嚴鴻對自己的痴情,又算什麼?

張青硯這種關心,對夏紫蘇而言,就是打臉。本來她一向以師妹的半個長輩自居,甚至對師妹想嫁給嚴鴻之事,指手畫腳,頗多幹涉。如今,反而落到姐妹守一夫,便是大大的不願。而聽師妹這意思,彷彿自己入嚴府,還要靠師妹從中說合才行?在嚴鴻心裡,難道師妹的位置遠比自己重要?

張青硯此時似乎想起了什麼,從手上摘了個戒指下來,說道:“師姐你看。這戒指上的石頭,據說叫什麼泰西火鑽,堅硬無比,這且不說,日光之下,能幻化做七色。你沒見過吧?這物件是佛郎機來的,等閒人可見不到呢。今日正好送給師姐,也算妹子我的孝敬。”

其實這東西於張青硯而言,也算的心頭肉。但她越是像送小玩意一樣送出,夏紫蘇心裡越難過。她物慾不強,倒不在乎財物。可是這般寶物都能隨手送,可見嚴鴻給了自己師妹多少。那隻能證明嚴鴻的心已經全在師妹這,自己即使不要臉的進府,怕也是個受冷落的命,等到將來說不定就與母親一般下場。更何況嚴家有陸大小姐這個正室,自己再得不到這個男人的心,進府後,臉往哪放?

夏紫蘇聽了這些,只覺得眼前發黑,自己一腔情絲,居然系在了這樣的人身上?她最後抱著一絲希望問道:“那他人呢?我要找他當面問個明白。”

張青硯羞道:“代王找了幾個渾源的花魁,正在前廳伺候他,這時候去打擾也不大好。哎,師姐,你也知道,這浪蕩子啊,尋花問柳慣了,見一個愛一個。他那天要了我之後,誇口說,他這嚴府大少爺,如今終於把紫青雙俠都弄上chuang榻了,堪稱風流國裡第一等戰功。他還說,我姐妹二人,一個是首輔孫女,一個是大將侄女,都是一等一的金枝玉葉,如今被他左擁右抱,恣意歡娛,這份子豔福,抵得上銅雀臺上的曹阿瞞了。師姐,你說這人有多可惡!若不是他對我張家有恩,我便一劍將他殺了,省的他再說些不三不四的話!可過門之後,他若真要強咱們姐妹倆做那一龍二鳳的勾當,師姐你卻也要對小妹擔待幾分。我如今也有了他的骨肉,姐姐還請耐心等幾日,我等他與那些花魁耍膩了,再對他說吧。到時候,咱們的孩子還可以一起玩耍,你說這得有多好?”

夏紫蘇在途中也確實聽說了,代王將渾源的花魁包了來伺候欽差。沒想到他居然真去享用那些下賤女人!再聽張青硯轉述嚴鴻的那些言辭,分明是個無恥淫賊。自己和師妹,這威震江湖的紫青雙俠,如今都成了他的床榻玩物。這樣的地位,難道便是自己巴巴的追尋的麼?難道以後真的要和這自己從小管教的師妹,一同為那下賤之事?不行,絕不行!這樣自己的爺爺夏言,九泉之下會是怎樣震怒!

第 651 章 文火慢燉

可憐夏紫蘇如今只覺得嘴裡滿是苦水,搖頭道:“不必了。我瞎了眼,把身子和心給了個惡棍。師妹,我這就回轉師門,將來獨自把孩子帶大就是,將來這個孩子姓夏,繼承我夏家香火,與他沒什麼關係。你回去替我告訴他,保安沈家對他有大恩大德。我離開廣州以後,若沒有沈二公子大義相助,他嚴家的孩子就沒了。讓他有一點人心的話,就不要去找沈家的麻煩。而楊順賊子作惡多端,沈煉先生掌握有他的罪證。若是嚴鴻念及欽差王命,不妨去拜訪沈煉。倘能取來罪證,定能將楊順繩之以法,為大明除此大賊。”

說完這幾句,夏紫蘇起身會鈔。張青硯卻拉住她道:“師姐,師姐,你如何就走了?還是等等去見見鴻郎吧。他若見我把你帶來了,準要大喜過望呢。”

夏紫蘇強忍著淚水,搖一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