謔攣薏埂�

朝中諸公也不是傻子,他們自然知道,一般來說,只要不是那種赤地千里的超級災荒,多數情況下民間並非無糧,只是糧食都在糧商、大戶手中,囤積居奇而已。

所以朝廷一般賑災手段,就是撥發銀兩給百姓購米同時,將朝廷的倉儲米賤賣,以平抑米價,換句話說,就是用zhèngfu力量,硬xing干涉市場行為。

只要市面上出現大量低價米,那些糧商的高價米也就失去了價值。於此時,再用官方的力量向糧商大戶施加壓力,迫使他們也低價出售,基本就能保證市面米價平穩,不至於因為米貴而激發民變**。

至於同時把官府的部分糧食拿出來,熬粥放賑,這種吊命的行為,主要用於安撫社會最低層,防止那些眼看餓死的人真的成為屍體。在整個賑災中,熬粥賑濟既是必不可少的環節,但從宏觀上又可以說是一種輔助手段。畢竟,總不能靠官家的粥,來把難民一輩子養活下去吧。

這一切必須由有能官員從中cāo辦,否則官府低價賣米,糧商趁機吃進,就成了慷國家之慨,以助糧商之勢,便起不到應有的作用。而且稍一不慎,很可能弄巧成拙。同時,賑災行動也需要充足的物力作為後盾,要麼官家手中的糧食必須充足,要麼就必須得到那些屯有糧食的富商支援。否則的話,如果官家只有不多的糧食,投到災荒的民眾中,也是杯水車薪,轉眼就會被吸乾。

海瑞聽嚴鴻這般說,點頭道:“嚴欽差所言有理。各位老大人之見如何?”

劉才卻一搖頭道:“二位欽差,此事怕是沒那麼簡單。發米平糶,也要有米可發。如今濟南城內,全賴王玄王員外出米賑濟。至於官倉之中,其實並無多少米糧。以下官之見,若想要官家發米來平定災荒,除非是行文到德州、臨清,調撥兩處漕糧,以解濟南糧荒。”

嚴鴻心想,世伯,你又來了。這借調漕糧入濟南的事,私下我都不敢答應你,你還敢公開提出來?事實上,大家誰都知道,那兩個地方的糧食,是南方運轉往北方的漕運米糧,負擔京師的糧食供應,誰敢去擅自排程?

更別說內中還有很大一份份額,是應付軍糧開支,誰動誰掉腦袋的。劉才前些天對嚴鴻這般說,是真心想拉攏嚴鴻一起發國難財。此刻如此說,卻是存心來個太極手法,出個不著調的主意,把省內矛盾外引。

海瑞不接劉才這話茬,正sè道:“劉軍門,濟南的常平倉、藩庫之中,歷年所積之糧,當不下數十萬石,救濟這濟南內外的災民,卻也足以應一時之急。軍門如今卻說濟南無糧,下官斗膽要問一句,那些糧食到哪去了?”

劉才正眼看都不看海瑞,冷哼道:“歷年所積之糧,一來並無幾十萬石之數。山東這幾年,連年歉收,租稅難以收齊,還要緊著朝廷支用,藩庫剩餘還有幾何?二來災荒並非今年才有,前兩年也鬧過饑荒。若非老夫開倉放賑,不知百姓餓死凡幾。為了去歲賑災,府庫之糧早已支應殆盡,莫非海夕郎要因此治老夫之罪?”

劉才資格老脾氣大,又是兩榜出身,清流正途,從心裡就沒看起這個舉人出身的海瑞。彼時進士和舉人差異巨大,八十歲的舉人見了二十歲的進士,也要尊敬的稱呼對方一聲老先生,這就是差距。也因此,從常理來說,海瑞的出身註定他在官場上難有大的發展。

至於說欽差方面?笑話,劉才身為巡撫,本身也可以算做欽差。王命旗牌、關防印鑑這些,他也有一套。所以論起勢力權力來說,劉才也並不怕海瑞。

要知道,嚴鴻是正牌欽差,又是嚴閣老的孫子,靠了嚴家勢力,劉才才要禮讓三分。再加上嚴鴻先前對劉才也頗為上道,所謂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自然要禮尚往來。

而對海瑞,當然不必這麼客氣了。尤其聽說這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