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靈塗炭啊。”

韓春霆也道:“我衛裡如今能拉出來的壯丁太少,連百人都湊不齊,跟耿少泉打,那是個死啊。咱還是以和為貴。以和為貴。再說了,耿大郎人頭熟,交情廣,三山五嶽的人物。往來也多。說不定。這些人是他招來的營兵,到時候倭寇若進犯。也是一股力量啊。若是一味當反賊處置,把他逼反就不好了。”

嚴鴻氣的以手加額。這台州府文恬武嬉,竟然到了這個地步,以一個衛的正常建制。卻是連彈壓台州一個千戶所級別的兵變都做不到,對於兵變還是這麼個曖昧態度。此時自己想跑,倒是不費力氣,但是說來堂堂欽差,被個惡霸兼勇營兵痞趕出台州,這臉往哪放?再說,新河所那邊情形危急。自己如果再跑了,直接把台州丟給兵痞,那戚老虎縱然三頭六臂,怕也難免吃虧。

台州這文武大員對於譁變的重視程度不夠。也是因為大明朝的部隊譁變倒不是什麼新鮮事,嘉靖二十八年,大同兵馬因不願前往陽和駐防,部隊發生譁變,胡宗憲單騎前往,三言五語就平息了兵亂,連血都不見一滴。而這起事件,僅是大明無數起兵變事件中的一件而已。

因為拖欠軍餉、補給不足,將軍苛待士卒等各種原因,明軍譁變的事時有發生。當兵的一般來說,也不會孤注一擲,走上玉石俱焚之路,通常是聚眾鼓譟,更有甚者搶奪府庫,毆打上官,然後要待遇、軍餉等等,滿足要求,也就各自歸營,最多是帶頭的有危險,可能事後被反攻倒算,拉出去砍了,總體上看法不責眾,大多數人沒危險,也就沒人真想殺人見血。

因此這台州文武對於兵變的危險性估計不足,也不奇怪,他們想來,主要是這欽差到了台州就濫施刑罰,當眾落了耿大郎的面子,現在又讓他們去援新河所,那裡有上千真倭,這千把臺勇去了不是送死?耿大郎如今傷勢大好,自然要帶兵鬧事,只要許他不去新河,再發一筆犒賞也自無事。至於這來的江湖人士,耿少泉利用勇營成立,想要搞點小動作,與些三山五嶽的人聯絡聯絡,走私些器械物資,也是有的,當成兵變看待,還是缺乏證據支援。

嚴鴻這會兒倒也不能篤定耿少泉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即使是真兵變,其嚴重程度也說不好。但他知道一點,在這倭寇入侵,幾處大戰的關頭,耿少泉這種行為,是在對整體戰局釜底抽薪。而以他和耿少泉的兩次交道來看,此人欺善怕惡,若是真以本地這幫官員的做法,對他和顏悅色安撫,只會讓這傢伙的氣焰更加囂張。孃的,和老子耍這一套,你真不知道小閻王的厲害啊!堂堂天家欽差,四品大員,宰相長孫,被你個地痞拿捏住?笑話,笑話!

此時若是不能把內部立場統合起來,那麼在這場較量中,自己必然處於劣勢。因此他冷哼一聲道:“列公此言差矣!本官于山東大破白蓮逆賊的陰謀,此次又身擔視察東南軍務之責,領兵到此剿滅倭賊。耿少泉意圖謀逆,依本官看來,他不是白蓮教匪就是倭寇奸細,列公如此怠惰,不怕有負聖恩麼?對這種頑冥不化,一心和天朝做反的賊子,你越姑息,越養奸,非得以雷霆手段,一擊除害!幾位老大人,你們久在本地,對這賊子的底細想必更加清楚。你們卻說說,這賊子到底是倭寇,還是白蓮教匪啊?這樣本欽差事後也好給皇上稟告。”

他這話說的實在誅心,等於是先把調子定了下來,耿少泉不是白蓮賊就是倭寇奸細,只能二選其一。葉國琛與韓春霆對視一眼,都明白這是欽差有意針對,要開始對耿大郎動手了。雖然以他們的角度看,如今欽差手頭武力不強,實在不是開搞耿大郎的好時機,但是他們又有什麼立場替耿少泉說話?

要知嚴鴻除了欽差這個身份外,還是嚴家三代長孫,背後站的是嚴閣老,自己這種小蝦米,在對方面前算個毛球?既然對方已經定好調子,自己除了附和外,還能有什麼辦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