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鄭和下西洋以來,我大明艦船直抵西洋諸國,宣威諸夷,才有萬國來朝。這萬國麼,大小迥異,風土人物,各不相同……”他侃侃而談,直把自個從前世積累的只鱗片爪,與王翠翹、徐海、徐文長等人告知的海外情形,說得妙趣橫生。

說完了亞洲的這些藩國,嚴鴻又道:“然而風水流轉,如今,因我天朝長久禁海,未能遠航到外洋,宣化天威,於是在我天朝往西萬里之地,卻又有諸多番國崛起。如今有葡萄牙號稱小佛郎機,西班牙號稱大佛郎機,這兩國都是堅船利炮,不遠萬里,攻滅諸國,掠奪資源,以富己邦。便是我大明朝原先的藩屬國,都有許多落入其掌握之中。除此之外,還有英吉利、法蘭西、德意志、俄羅斯、瑞典等國,無不是積極進取,圖謀霸權。”

不知不覺間,嚴鴻從鄭和下西洋一直侃到了大航海時代,總算嘴上有個把門的,沒把李華梅、楊希恩順口說出來。至於說,德意志當時只是一個組織鬆散的神聖羅馬帝國,而且正陷入天主教和新教之內爭而不能自拔;俄羅斯當時只是莫斯科大公國,剛剛從蒙古人的馬靴下解放出來,這些他又如何記得清楚。

嚴鴻面若拈花而笑,娓娓道來,煞是投入。只是他邊講心裡邊急,這個地方的巡檢機構什麼辦事效率啊,怎麼還不來人?莫非自己的故事講完了,再開個新頭,對方就會留自己一命,然後明天接著講?不對,那是一千零一夜,不是明朝啊。

然而這般口若懸河,嗓子也有些啞了。嚴鴻忽地將桌子一拍,道:“我大明朝,昔日有威武艦隊,卻因固步自封,反而令這些蕞爾小國,在外洋囂張,將我的藩屬國一一侵佔,又將百萬財富,掠奪而去。反而是大明沿海的子民,出海通商,卻又要受那官府的追逼。這般此消彼長,才令海疆不寧。若是我積極進取,主動揚威海外,官兵保護我大明百姓,通番交易,則於國於民,豈不是大大有利!列位,這邊是我今日要說的道理。”

嚴鴻滔滔不絕說的時候,那紫衣女郎聽的極是認真,不時還思索片刻。她過於投入,以至於忽略了兩點:一點是,那曾家兄弟早就不耐煩的站起來坐下好幾次了,要不是她武功高,面子大,早就不理那套,直接幾拳把嚴鴻捶死拉倒。

另一點是,那青衣麗人一邊聽著,一雙杏眼卻在口若懸河的嚴鴻身上打了幾個轉,嘴角還不時露出一絲曖昧的微笑,不知道腦子裡轉了什麼念頭。

等到嚴鴻講完,紫衣女郎道:“依你說來,海外有大量白銀,還有銅礦,只要開海貿易,這些銀銅,就可為大明所用?”

嚴鴻點頭道:“不錯,不只如此,還有黃金、皮革。總之海外財源滾滾,物產豐富。而海外的民眾,多是心向王化,對我大明的茶葉、絲綢、瓷器等甚是喜愛。兩邊互通有無,實則是皆大歡喜。只是我大明閉關鎖海,眼看著錢賺不到啊。只要有了錢,招募士卒,打造兵器,那是富國強兵,皆不在話下。”他心中暗喜,看來這紫衣女郎對錢財也頗為喜愛,投其所好,說不定自己又多了幾分生機。

那紫衣女郎又問道:“若是以你說來,只要徐海本次回到海上,招安倭寇得成,日後開海通商,收進金銀銅皮,整頓軍備,則我大明朝南邊安靖之後,便可起兵北伐,收復河套了。你說是也不是?”

嚴鴻喜上眉梢,趕緊連連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