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王翠翹,道:

“還不是為了那徐褐養謙那狗ri的,把徐海拿在牢裡,請本要斬又寫了摺子送到浙江按察使劉國端那劉臬臺雖然不敢違了家父的意思,可這林養謙扛著為民清命的金字招牌,他也沒辦法,只能先拖著家父怕是那林養謙狗急跳牆,先下了黑手,便命我去那盯著他但要從杭州直殺山yin,怕是太招椰因而先往西邊略微繞這一趟”

嚴鴻這才明白,原來是胡宗憲也有點坐不住了林養謙的攻勢猛烈,不留餘地,胡宗憲也感覺招架為難可若是就這樣殺了徐海,招安大計必然受到嚴重影響,而且自己在朝廷上將陷入極大的被動

尤其近來有訊息來報,陳東葉麻二匪動作頻繁,行蹤詭異,似乎有大犯沿海的趨勢而自己派去招安汪直的秀才蔣洲,也送回信來,說汪直原本已經打算前來會見胡總督,不料徐海入獄,汪直手下人紛紛勸阻汪直,汪直的態度也有所轉變眼下江南的局勢,可謂牽一髮而動全身,昇天入地,大約只在一念一行

因此,胡宗憲除了一方面分兵派將,嚴陣以待之外,卻也要先想辦法薄徐海的命才行若真是徐海被斬,怕是當真要殺的天翻地覆,血流成河,自己一番苦心經營,便會化做東風流水

可是無奈,林養謙咬定徐海倭寇身份不放鬆,說這倭寇攜帶利刃,企圖謀刺地方大員,裡應外合,奪取郡城,屠戮百姓,罪不容誅!更別說徐海被拿時本就身帶兵器,這一點又是轉圜不過饒是胡宗憲位高權重,卻也難以把人弄出來

這麼著,胡宗憲只得一方面寫書信派人持書進京,乞援於趙文華,並請趙文華轉呈嚴閣老相助;另一方面,自個往紹興山yin派了幾批人,嚴密監察最近聽說那邊風聲不太好,有人好像要暗中做掉徐海,胡宗憲就派了自己這個寶貝兒子胡柏奇去山yin,先想方設法薄徐海的命再說

在嚴鴻看來,胡宗憲這一手,與陸炳讓自己主持馮孝先殺人一案異曲同工,都是派個紈絝子弟出去這樣哪怕做的事有些個孟浪,也可說少不更事云云,有個退身之處

而且這胡三公子,雖然長得面帶豬相,卻未必是當真糊塗到頭的蠢貨至少從他一見自己亮身份,就立刻上來套關係來看,這小子知道進退,卻不似個前世所看網文中常見的求打臉二世祖

因此嚴鴻道:“胡世兄,說來胡督憲對世兄委以重任,關係著江南數年安寧和千百萬百姓的身家xing命,世兄就該抓緊時間趕奔山yin才是結果卻又在這彈丸之地,和些許小吏爭鬥,這個讓小弟實在琢磨不透啊”

胡柏奇笑道:“嚴世兄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想那林養謙連我爹的面子都不賣,我到了那裡又有何用?總須得要先找個倒黴鬼來顯顯威風,露露手段,告訴他們別看我身無寸職,卻也不是好招惹的!這以後,再到山yin,那林養謙知道厲害,自然就不敢再來羅唣就算他還要裝大頭,我就藉著這鬧淳安縣的架勢,再鬧一回山yin縣,趁了混亂把徐海給搶出來回頭朝廷上就算追究,無非是我胡三公子目無王法,仗勢欺人,飛揚跋扈,從淳安山yin一路打過去他們最多彈劾我爹管教不嚴,卻也免得落下勾結倭寇的罪名啊”

嚴鴻一聽,禁不住拍案叫絕他瞪大眼睛,重新審視了一遍這肥頭大耳的胡公子臥槽,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這主意真是你丫想出來的?

胡柏奇也感覺出嚴鴻的眼光,得意地一笑,繼續道:“不瞞嚴世兄說,兄弟我卻也不是單為教訓驛丞我艾其實是藉機要收拾下本地縣令這也是敲山震虎,嚇唬下那林養謙”

嚴鴻讚道:“胡兄,你這一計,委實高明啊不過,看這驛丞面黃肌瘦,也不是個狠角sè,打他不是委屈了些麼”

胡柏奇越發骨頭沒有四兩輕了,自矜道:“嚴世兄過獎驛站這個王八蛋狗眼看人低,給我吃豬狗食,還不肯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