搪不從,嚴欽差如何近的了她的身?多虧自己早有算計,趁著欽差吩咐自己準備美酒點心時候,下了機關。

白斯文送上的那米糕,乃是用最精選的糯米,將之磨成細粉,把酒漿和勻,烘得極幹,再研細了,又下酒漿,如此兩三度,再攪入一兩樣不按君臣的藥末。吃那米糕,不亞如直接喝了酒的酵頭,比那一等一的烈酒都要了得,更有那米酒勾兌,她如何不醉?所謂“慢櫓搖船捉醉魚”,對付個喝醉的美人還費力麼?看看這不是連斗笠面紗都顧不得戴,就匆匆跑了?多半過幾天就要主動溜到欽差房裡去。有了這番功勞,這誤引匪類的罪名,總算是能消了。

只是那錦衣衛四總旗卻無這份閒心。昨晚上先鬧白蓮教,後又有人闖進了嚴千戶的臥房,這要是刺客,十個小閻王也都穩死。他們越想越是心驚後怕,忙不迭的請罪,嚴鴻倒是沒說什麼,畢竟自己也沒吃虧,又何必遷怒於他們?只是吩咐他們以後多加戒備,對於高來高去的江湖人,是該多長個心眼。尤其又出了白蓮教,一不留神,萬一被刺了,上哪說理去。

只是他隱隱覺得,這殺千刀的白蓮教,似乎也並不想殺死自己。否則昨天來的那姐妹花,只要帶著兵器,何愁自己不死?

這一路行來,再無多少是非,只是嚴鴻也如海瑞一般,對那備辦豪奢酒席的官員,不再有好臉色,然後再命手下持銀子去購買酒食享受。幾個官員吃了苦頭,後面的地方官便有些瞭解,不再備辦上等酒席,而改為折現送錢。海瑞倒是兩袖清風,無人前去自尋死路,張誠與嚴鴻則是喜笑顏開,收穫非小。

雲初起、葉正飛二人倒是沒心思關心這個,反正跟著嚴鴻吃飯,鹹菜稀粥他們也吃得狼吞虎嚥,嚴鴻買來的雞鴨魚肉他們也吃得津津有味。這葉正飛見了鳥銃大為歡喜,天天纏著錦衣官校玩槍。錦衣衛見他是欽差的親隨,不好拒絕。

葉正飛玩過幾次後,忽有一日對嚴鴻建議道:“這鳥銃雖好,但裝填火藥也是一樣麻煩。而且大家彼此對火器瞭解不同,裝藥難免有快有慢,有多有少。裝藥少了威力不夠,裝藥多了,又怕炸膛。臨陣之時,這般就要耽誤事。依我看,不如就在平日裡,把最恰當的裝藥量計算出來,然後把火藥及彈丸按份分好,裝到竹筒裡。臨陣之時,一筒一裝便可發射,豈不是好?”

嚴鴻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吩咐下去,沿途蒐集工具籌備。只是他們誰也不曾想,這個方法在日本名為“早合”,要在三年後才由號稱雷神的立花道雪進行研究,十年後才行推廣。

雲初起則是看錦衣官校的佇列,暗自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他嗟嘆道,這幫官校雖勇,平素裡訓練的幾個陣法倒也嫻熟,但整體來說,擺的是平話小說那種中看不中用的花花架子。對付江湖盜賊還行,若是疆場撕殺,遭遇那南倭北虜的衝擊,怕是難以稱的上強軍。若是交給自己操練幾年,再佐以精良器械,這支人馬縱橫沙場,誰人可敵?

這一路走來,越近山東境地,沿途難民越多。有的都在往濟南趕,也有的原地待命,或者滿地亂竄。路邊倒臥的屍體,和與屍體差不多的奄奄一息難民,也比比皆是,讓人觸目驚心。所幸此刻大明尚處盛世,各地官吏雖然平素裡魚肉百姓,但朝廷旨意下來,好歹也熬點稀粥,救濟則個,不至於死的太多。

海瑞每到一地,繼續是查訪難民,嚴鴻也派了幾個隨員聽他指揮,督促地方官吏救濟疏導,不在話下。只見海瑞每天訪了難民,必然記錄案卷。一路下來,案卷已經記了好幾本,不知道這廝到底在記誰的黑賬。

這一日大隊人馬過了滄州,進入德州地面,便算是進了山東。此刻烈日當空,嚴鴻正在馬上百無聊賴之際,忽聽前方一聲尖利刺耳的哨音,劃破天空。何秉忠在馬上面色一變,這哨箭分明是前面探路的錦衣衛發出的警訊,難道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