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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形如殭屍的老人,此時忽然睜開眼睛。他雙眼眼白多,瞳仁少,目光瞪視處,甚是嚇人。這老人對那“王福”道:“齊長老,九孃的仇,定然要報。只是我們也不能看輕了對手。尤其這次舉事非同小可,聖教百年積蓄,幾番籌劃,成敗全看今朝,實在不可大意。那嚴鴻雖然年輕,未嘗不是個厲害對頭。聖教在東南的事,據說便是壞在這嚴鴻手上,若是小看了他,怕是要吃苦頭。”

那被稱為齊長老的“王福”卻道:“柳長老,您未免也太過把細。東南那事,本就是分舵那邊亂搞的,贏面太少。陳東、葉麻等人歸附聖教不久,其心不堅,否則何必理會那汪直?直接發兵東南就是。正是因為他們首鼠兩端,才導致大事不成,嚴鴻無非亂中取勢而已,算不得本事。而我們在山東經營多年,單為這條大計,就已經謀劃籌備三年有餘。如今城外有五千精銳神兵,還有二千蒙古軍馬。便是濟南三衛人馬都在,也不是對手。城中幾十萬災民裡,青壯不下十萬,我們又有存糧一百五十萬石作為軍糧,更有聖庫積蓄。這麼著有兵有糧有餉有軍械,我們還有什麼怕的?現在只要等一個時機,就可完成我教大業。”

他說到聖教的實力,橘皮一般的臉上也不禁眉飛色舞。殭屍般的柳長老被他這麼說,倒也露出一絲自得。齊長老又道:“再說,我確實在近處看的明白,嚴鴻只是個**,在那別院中,有我教八名仙姬在,定能迷的嚴鴻昏天黑地,無心理事。便是他有些才幹,又何足道?”

柳長老道:“雖然如此,卻也不可大意。可叫我在那宅院中的仙姬,嚴密監視嚴鴻等一幫狗官的動靜。他若有何異動,立刻來報。”

齊長老道:“這個自然。王左使,您看這安排如何?”

王玄唯唯諾諾地道:“我……我才智淺薄,是不懂二位長老說的這些。二位長老怎麼說,我便怎麼做。只是這一番鬧下來,卻不知要死多少人,讓人心疼啊。我也是百姓出身,卻是不忍見百姓這般困苦。”

那齊長老冷哼一聲道:“王左使不必婦人之仁。須知自古以來,欲成大事,必要屍堆成山,血流成河!朱明偽朝立國多年,民心思定,若不是把這些百姓逼上絕路,他們又怎會跟著咱們造反?平曰裡教他們畫符信教,自然是肯,可若讓他們拿起刀槍殺官,便只能逼他們!讓他們知道,與朝廷作對要死,不作對更要死,他們才能跟著咱們幹!淤泥源自混沌啟,白蓮一現盛世舉。為了白蓮大業,這點犧牲算的了什麼?”

王玄一見這齊長老發怒,忙分說道:“好好!齊老莫怒,您怎麼說,我怎麼做就是。”哪裡有一點富豪對奴僕,或者“左使”對“長老”的尊卑?

幾家歡樂幾家愁。此刻濟南知府常知孝正坐在家中,面色鐵青。而在他面前跪著的,正是那位本該在牢中等待明正典刑的衙內常守業。

常知孝只有一子一女,常守業作為獨苗,平曰裡自然百般寵愛。可今天,他越看這寶貝兒子越是來氣,忍不住抬手就是一耳光道:“畜生!畜生!為父多曰教訓,讓你留意朝廷邸報。如今都是因你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嚴欽差,害的為父也跟著遭殃!昨夜他們宴請欽差,便不告知我,就連方用賢都不發一言。今天那劉軍門居然下令,由段推官暫代為父之職,讓為父閉門思過!這說的好聽,分明就是罷了我的官,早晚要拿我當替罪羊!都是你這打不死的畜生,連累為父。若是為父垮了,你就等著先殺頭吧!”

常守業平素也是驕橫慣了,雖知此次惹下塌天大禍,怨不得別人,卻仍忍不住頂嘴道:“爹,您也別這麼說啊。孩兒在街面上是做了些見不得光的事,可這麼做為了誰?還不是為了咱家的進項?這濟南府山東省本就是一鍋大糞,誰比誰香了?劉軍門現在好裝正人,他乾的那些勾當,您又不是不知道!就說那賣庫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