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樣的話,這毫無背景的李大才子,就別痴心妄想了。總之,看他們各自的造化。

就在善應寺裡一群文人其樂融融之際,在善應寺外約二里之遙處的一片小樹林中,卻已來了三十餘騎快馬。馬上之人皆戴無翅烏紗,身著飛魚服,腰挎繡chūn刀,一望便知是錦衣衛。為首一人,正是京師之中赫赫有名的小閻王嚴鴻。

馬到林中,前面卻有四個人、四匹馬等候著,正是王、劉、鞏、邵四位總旗。

嚴鴻微微一笑,對四人道:“四位老兄,可曾訪查清楚,鄭國器那賊子,是否就在裡面?”

王霆拱手道:“回嚴長官,小的已經訪查明白。那鄭國器與二十餘名文人在此吟詩唱和。只是今天來的人不少,再加上各自的家僕書童等,寺裡寺外,不下五六十人。咱們此刻動手,合適麼?”;

嚴鴻笑道:“合適,人越多越合適。我這個計策,就要人多。東西都帶了?”

王霆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個白瓷酒瓶,卻正是京師曹家酒坊的特產“透瓶香”。嚴鴻接過酒瓶,開啟瓶蓋,將整瓶酒從自己頭上澆下來,淋得滿身上下都是,最後的一點酒底倒進了嘴裡。接著嚴鴻就勢一摸臉,把眼睛一揉,對那四總旗以及其他官校說了句:“各位弟兄,都隨我來。”說完之後,皺著眉,又從懷裡拿出幾根茱萸,放到嘴裡大嚼。眾錦衣衛齊聲應答“得令!”,縱馬往善應寺馳去。

再說這會兒善應寺,各家帶來的家丁、僕役,聽得自家的少爺在裡面吟詩做賦,只覺得酸氣沖天。這幫粗人,哪裡有閒心聽這個?都覺聽著還不如那土娼唱個十八摸來的動聽。

尤其,這裡面又有榮少東帶來的小廝專門伺候著,壓根不用自己在旁服侍。於是這幫憋氣的家人們,一個個都溜到了寺外。大傢伙三群五夥的湊在一起閒扯,有餓了的就拿了乾糧、果子來吃,聊些街頭巷尾的趣事。;

只是礙著還有幾個小和尚在寺門外,不好賭博吃酒。否則,這時候大家豁上幾拳,擲上幾把,那才叫痛快哩。

正自悠閒自得,忽然聽的一陣馬蹄聲急,那鸞鈴之聲,由遠而近。家人們抬頭看去,但見三十餘名錦衣官校,鮮衣怒馬,迎面而來。

這幫人大多是來自官宦人家,自家老爺多有個五、六品的官職。還有的是御史家的僕役,平素自家老爺提起錦衣緹騎,只說一句廠衛鷹犬,不屑一顧。不過,狐假虎威是一回事,真遇上了是另一回事。他們這幫僕人可沒這麼硬氣。看到來了這許多錦衣衛,而起一個個都橫眉豎眼,好像要來拿人的架勢。不少家僕便雙腿打顫,身上也不自覺的開始哆嗦。

轉眼間,錦衣衛已到跟前。卻看為首的一個吆喝道:“把這寺廟給我包圍起來!休得放走了一個!孃的,這秋高草黃,正是韃子入寇之際,我看這些人裡面準有漢jiān王八蛋!”

家僕們一聽這長官口氣這麼惡,都是又怒又怕。有位家裡做著吏部文選司主事的小管家,平素裡見過些世面,仗著膽子說了句:;

“列位長官,你們莫不是走錯了地方?這裡是善應寺,我家公子與眾位文友在寺內吟詩唱和,並未作jiān犯科。列位長官要抓那勾結韃子的漢jiān,這裡卻是沒有的。況且,徐閣老的侄孫,去歲秋闈的李解元,還有都察院的鄭小相公都在裡面。眾位莫要衝撞,要是鬧出些什麼誤會,難免彼此臉上都不好看啊。”

他話剛出口,卻見眼前一花,一個身著錦衣官服,面貌俊美的少年軍官已經翻身下馬,站在自己面前。這少年個子比小管家高了將近一頭,小管家驚得往後一退,早被那少年軍官劈面一手,抓住管家的前襟,厲聲喝問道:

“你待怎講?鄭國器那孫子,真在裡面?”一股刺鼻的酒味撲面而來,把個小管家燻的頭暈眼花。又見這位爺滿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