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說出嚴鴻存著襲擊監獄,動手搶人的計劃,李文藻雙目微合,沉吟道:“好小輩,仗著自家勢力,便無法無天,此乃取死之道你做的很好,回去”

蔣四磕了個頭,轉身退出師爺黃善拈著頜下焦黃的鬍鬚道:“王運來那廝,平素裡就在縣衙門上竄下跳,不怎麼安分沒想到竟然敢背叛咱們,投奔嚴鴻東翁,俗話說家賊難防,要不要這就派人去,斷送了他?”

聽這黃師爺言語,再看看他一副兇巴巴的表情,與其說他是個知府的幕僚,倒不如說更像個山寨的土匪

李文藻哼了一聲,輕輕擺手道:“不需如此著急王運來跳樑小醜,濟什麼事?他知道的事兒,咱都知道他又沒長翅膀,總不能飛出這紹興府這般隨時可以任咱們拿捏的東西,不必放在心上,眼前這一樁,才是要緊”

黃師爺道:“要不然咱派人先行動手,今晚上就先把徐海給……”

李文藻冷笑道:“那有什麼用?黃夫子,我知道你拿了陳頭領的銀子,一心想要除掉徐海,卻也不需要這麼急吃相這麼難看,以後怎麼做得大事?”

黃師爺聽到這,頓時感覺身上一寒,自己接受陳東的賄賂,yu壞徐涸命這事,自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卻不料一舉一動就沒擺脫過自家東主視線掌握,當下不敢再言

李文藻又一笑道:“夫子,你也不必太過緊張說來徐海的命,定然留不得他不死,老船主就不會答應陳麻二頭領發兵他們若是不肯發兵,又如何扳的倒胡宗憲?然而那山yin縣的林養謙,卻是個一心沽名釣譽的,他定要請來聖旨,才把徐海當眾斬首這些ri子,他把那徐赫顧的著實周全若是我們急著派人去山yin縣監獄裡動手,萬一被哪個不知趣的捅出來,反而壞了事”

黃師爺忙道:“還是東翁見識周到只是那林養謙往ri裡受了東翁不少好處,這一點小事卻不肯幫忙,實在太過分了些以我之見,不如就紹興府的名義,把徐海從山yin提出來斷送了量那林養謙也拿不出話來搪塞”

李文藻又哼了一聲:“林養謙是老虎班出身,卻只顧得自己的清譽要把徐海提出來做掉,就該早些下手現在錦衣衛千戶嚴鴻已經來了,這個節骨眼上再做這等事,那不是自己找晦氣麼?”

黃師爺連獻二計,都被駁回,低聲道:“如此卻怎生是好?”

李文藻冷笑道:“徐海的命,自然是要取的只是如今麼,卻有另一樁事要辦胡宗憲之勢,全賴嚴黨如今姓胡的想要借招安徐海成他的chun秋大夢,卻又把嚴鴻這個膏粱子弟招來,老夫乾脆借這勢頭,先斷其靠山,再除胡某便不費力”

黃師爺聽到這,眼前一亮,身子輕輕向前一探,問道:“東翁您的意思是?”

李文藻也不接他的話語,只是自顧自地說道:“林養謙為了落個清官名聲,這一年多里,前後從老夫這裡也拿了不下二千兩銀子,也該是用他的時候了二千兩紋銀,買一個國朝翰林,這筆生意卻也做的不虧”

然後,李文藻這才對黃師爺道:“你去山yin縣衙門去一趟,密稟林養謙,就說聞聽有倭寇徐海的同黨,可能混入縣城,武裝劫牢,讓他做好準備,迎頭痛剿我這府裡的兵冬也會救應若是事情緊急,便從權將倭寇頭目徐憾首”

黃師爺一翹大拇指:“東翁高見!嚴鴻這紈絝,也是在京城裡橫慣了,以為憑藉帶了幾個錦衣衛的武力,甚麼勾當也都做得這一番,他錦衣衛武裝劫獄,林縣尊被迫急斬倭寇,官司打到朝廷上,咱紹興府也是佔理的只是這樣一來,那嚴鴻犯下此過,嚴閣老府上,豈能與東翁善罷甘休?”

李文藻咬牙道:“我卻是無心與嚴府作對但往年孝敬的銀子不在少數,他嚴府若收了我的銀子,反而yu放徐海,給胡宗憲撐腰壞我的大事,那卻也顧不得這許多了逼急了,我便向徐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