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回答,他自顧自地站起了身來,往廚房裡走。

“聊了那麼多,我都有點餓了。”

“先去看看冰箱裡,還有沒有什麼可以吃的東西。”

身為‘外來者’的鴉隱也不好像客人那樣等在原地,也起身跟了過去。

廚房與客廳間以拱門銜接的區域,放置了一個巨大的四開門落地冰箱。

與巨大容量形成鮮明對比的是——

除了保鮮區塞滿了玻璃瓶裝的透明的樺樹汁外,空蕩得厲害。

鴉隱只勉強從裡面找到了僅剩半盒的雞蛋,包裝上印著‘bio’(有機)的字樣。

還有一包未拆封的培根片,三小袋芝士片。

“呃,我最近有在嘗試自己做飯,但是效果不太理想。”

眼看著那張白皙矜貴的臉孔上罕見的流露出了幾抹無措之色,鴉隱暗自發笑。

能理解,對方畢竟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公爵之子。

能有嘗試學習廚藝的想法,已經很難得了。

於燼落試圖挽回一點面子,喉結滾動了幾下:“我想起來了,這邊的櫃子裡應該還有幾包速食泡麵。”

“上週網購了,剛送到學校沒兩天。”

鴉隱表示難懂。

她很難將速食泡麵這種上流人士眼中的垃圾食品,與面前這個清雋矜貴的少年聯絡在一起。

就好比她小學放學後,在校門口的攤位前,遇到了吃著炸臭豆腐的於燼落。

對方一邊往嘴裡塞臭豆腐,一邊問她‘你要不要也來一塊,特別香’。

總之就是一幅純純魔幻現實主義的代表作。

就今天這短短几個小時的相處,已經在一步步打碎,她對此人冷漠疏離的初印象了。

或許……這人只是氣質上顯得難接近了些。

但本質上來說,並不難相處?

她只是被對方的家世、外貌以及熱愛繪畫的‘藝術家’的光環給晃了眼。

才生出了,這個人很難接近的錯覺罷了。

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去,夜幕緩緩降臨。

鴉隱眼看著於燼落先往一隻奶白色的小鍋子里加了水。

再像研究某樣機要檔案般,逐字逐句地研讀泡麵包裝袋上的操作步驟——

“要不還是我來吧。”

鴉隱覺得有必要給自己找點活兒幹。

絕不是因為擔憂待會兒對方弄出來的東西不好吃——

而自己迫於形勢,只得將食物吞下的窒息場面出現。

“我在家裡偶爾會下廚做幾樣菜,對廚房應該要熟悉一些。”

頓了頓,鴉隱又道,“畢竟今天已經麻煩你挺多了。”

“你去廳裡等會兒,我這邊馬上就好。”

於燼落倒也不堅持,乾脆利落地讓開了位置。

但也沒完全聽話,離開廚房去到客廳。

他就這樣懶洋洋地倚靠著一側的牆壁,靜靜地看著廚房裡的少女乾脆利落地翻攪蛋液,煎培根片。

頭頂上的暖光流瀉而下。

掠過他纖長濃密的睫毛,在眼瞼投下一小塊狹長的陰影。

他忽然問:“那你會做甜點嗎?”

白色的襯衣包裹著,少女玲瓏有致的身體。

藏藍色的春季校服裙掐緊了盈盈一握的腰身,再往下——

過膝的灰色棉質長襪,勾勒出筆直的腿部線條。

纖細卻不幹癟。

襪口與裙襬下露出的一截光滑的腿部銜接,微微擠出一點兒豐盈而雪白的皮肉。

——勾人得緊。

於燼落掩下了眸中的暗色,將視線凝聚到了廚房玻璃窗上的一個黑色小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