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小姐,元少爺,你們終於回來了。”

鴉隱和鴉元在路上光堵車都堵了一個多小時,回到鴉宅的時候天色已經黑透了。

剛進屋,楊管家便神色緊張地迎了上來,“快去正院那邊吧,鴉老先生他們都等著呢。”

“不能先等我們吃完飯麼?在路上堵車那麼久我肚子都餓了。”

鴉元將揹包往沙發裡一撂,“殺頭前還得給犯人吃頓飽飯呢。”

他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眼神卻充斥冷意:“更何況我們還不是犯人。”

“哎喲,元少爺您這話可就嚴重了,只是上面交代了等你們一回來,就馬上去主宅。”

楊管家連連鞠躬道歉,“我只是個管家,這哪兒敢——”

“好了。”

鴉隱接過了萍萍端上的日常保養品,就著水嚥下。

“剛才路上我瞧著好像是哪家的少爺小姐出了很嚴重的車禍,整臺敞篷跑車瞧著像被撞飛又落地,摔得稀爛……楊管家有聽到訊息嗎?”

楊管家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連連搖頭:“我這一下午都在宅子裡,哪裡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頓了頓,他壓低了聲音,“倒是正院那邊,我見鴉明轍先生也在,還有咱們西院裡住著的那個……月小姐,也一併都被叫過去了。”

“知道了。”

看這架勢,果然跟她所料的差不多,準備給她和鴉元來一出‘三堂會審’了。

鴉隱招了招手:“走吧,阿元,別讓爺爺等急了。”

“嗚嗚嗚……爺爺,我的母親現在都還沒有清醒的跡象,我真的好怕……”

剛一跨入正院最中央的一幢房屋的大門,魚拾月帶著哭腔的聲音便落入了二人的耳朵裡。

鴉元的臉上瞬間閃過一抹沉怒,然後便感覺手臂被人安撫性地拍了拍。

鴉隱正衝他做了個口型:一切有我。

他深吸了口氣,才將胸腔裡不斷翻湧的憤懣稍稍壓了下去,面上也恢復了淡漠的神色。

二人走近屋內,原本哀哀的哭聲瞬間一頓,像是極為害怕那般,壓低了聲音,轉為了低低的抽泣。

鴉元頓時感覺自己的拳頭硬了。

“路上堵車堵得厲害,所以回來得有些晚,讓大家久等了。”

先是禮貌性地與在座的各人打了招呼,鴉隱的視線掃過另一側的鴉明轍和鴉寒父子倆,又看向坐在主位上的鴉老太爺。

“這麼著急叫我和阿元過來,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說到這兒,她才好像才看見挨著渣爹鴉湛遠坐一塊兒,正傷心地低聲抽泣的魚拾月。

驚訝道:“小月,你怎麼回來了?”

“不是說要去醫院守著你的母親嗎?”

“我母親,她,她——”

話音未落,豆大的淚珠又從魚拾月哭得紅腫的眼睛裡落了下來,肩膀也跟著哭聲聳動了幾下。

一整個悲傷到無法自抑的表現,足以納入奧斯克電影學院表演系教材。

事實也正如鴉隱猜測,這一番唱唸做打都是魚拾月刻意為之。

本來以為母親的孩子掉了,說不定想要嫁入鴉家的事情又會再生波折。

沒想到父親竟然帶著她進了正院拜見了爺爺——

並且要求一定要徹查此事,若是有人蓄意為之,絕不放過這個兇手。

她也因禍得福地得到了爺爺的承諾,竟然願意將她正式記入鴉家的族譜,承認她作為鴉家的一員。

這怎麼能令她不感到驚喜?於是表演得更加賣力。

鴉元見不得這人慣用的裝可憐的戲碼,似笑非笑地開口:“你還是少哭一點吧,不吉利,別真把你媽給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