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自由……不管前世今生,是做自己還是做別人,最難得的兩個字她都得到了。忽然間,覺得有一點點迷茫,這之後,她還需要做什麼,是替顧雁歌完成未完的心事,還是好好的、安安靜靜的過日子。

做慣了別人,忽然間可以做回自己了,卻覺得沒有了目標,顧雁歌嘲諷地笑笑。

也許那些人還不定會由著她過輕省的日子,螢、津洲侯、闊科旗,有時候她想想都覺得可笑,小小一個顧雁歌,哪裡有這麼大的能量,竟然被皇帝一再的利用。

從顧雁歌小小年紀就帶進宮中養,到被捧成了個嬌慣的女子,皇帝的心思深得像看不到底,而她將來要走的路,也必然不是什麼坦途。

“扶疏,我們去嘉臨你說好不好。”嘉臨是做有秘密的城,那裡是恪親王的逝去的地方,也是長眠之處。皇帝必然也明白吧,所以慫恿她出去散心,還經常讓五公主和六公主來勾引她,說著邊關的風情民俗,那麼她是該去還是不該去呢?

扶疏不明白顧雁歌在說什麼,只以為顧雁歌是真想去嘉臨散心,而且扶疏也覺出來了,顧雁歌在嘉臨城裡一直過得很快樂:“主子想去哪兒都好,只要帶上奴婢在身邊侍候就成了,奴婢也想在有生之年,陪主子去看看外面的山山水水,以後也就不遺憾了。”

淨竹也連忙道:“主子,您這回不能再扔下奴婢了,奴婢也要一塊兒我,還有楊嬤嬤。您去邊關,都不知道奴婢和嬤嬤在淮安侯府裡多擔心。”

顧雁歌眯著眼一笑,或許也好,嘉臨城裡再有秘密,也終歸是天高皇帝遠:“那好,這回把你們都帶去,見識一番,將來嫁了人可就沒這樣的機會了。”

一時間丫頭們高興極了,圍坐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說鬧著,外面忽然有人來報說淮安侯府來了人。顧雁歌聽了就皺眉,這家子人還有臉找上門來嗎,真是臉皮厚的。

等見了才知道,來的不是謝君瑞、江杏雨,也不是顧雁歌以為的謝老夫人,竟是已經快要臨產了的青砂。挺著大肚子愣是要拜下來,顧雁歌連忙看了朱硯一眼,朱硯便過去扶了青砂起來:“青砂姐姐,主子讓你免禮,你身子不方便還是先坐著吧。”

青砂看著朱硯,明明淨淨的更加沉穩了,只待再過兩年由顧雁歌指個人家,過平平安安的日子。青砂不由得想,當初是不是錯了,如果她也留在顧雁歌身邊,如今是不是也會安安生生的活著,還有期待還有盼頭:“郡主,奴婢……”

顧雁歌看著青砂,對青砂,她總莫名的帶著些歉疚,嘆息一聲道:“青砂,如果是來求情的,就不要說話了,皇上那裡下了明旨,誰去求情,謝君瑞就罪加一等。”

“郡主,奴婢不是求您去君前求情,奴婢只去您大發慈悲,給郡馬……不,給他一個安身之處,就算不能回侯府住,也求郡主發發慈悲,不要讓他受風吹雨淋之苦。”青砂說著說著就難受了起來,看著顧雁歌淚眼漣漣的。

顧雁歌現在最煩就是隻會哭的女人,但是對於青砂,她還是耐著性子:“青砂,我並沒有說不給他容身之處,我也沒有要趕盡殺絕的意思。說到底,我們都算身不由己,只要不把我逼到絕路上,我又何苦把別人逼到懸崖邊上去,讓人非跳個粉身碎骨不可。”

青砂看出了顧雁歌的不耐煩,拿帕子擦了擦淚,儘量平靜地說道:“郡主,您沒有這樣的意思,可現在他在京城幾乎沒有容身之處了。皇上不許他再進侯府一步,也不許任何人收留他,他現在住在奴婢家,可是……也過得並不好,奴婢不求太多,只要有間遮風避雨的屋子就行了。也不求再有什麼榮華富貴,奴婢只求肚子裡這孩子,將來能有個住的地方,能有父親就滿足了。”

顧雁歌搖搖頭,一聲長嘆:“你的要求,完全在情在理。青砂,為你,這件事我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