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常,身形略顯單薄,彷彿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常年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揹著那有些破舊卻被他視若珍寶的相機,試圖捕捉每一個隱匿於平凡之中、被人忽略的瞬間。他面容透著長期熬夜修圖留下的蒼白,宛如一張褪色的舊照片,唯有那眼神,始終燃燒著對攝影藝術執著熾熱的火焰,任生活如何拮据,也從未有過一絲黯淡。

那是個悶熱得讓人窒息的夏夜,城市仿若一個密不透風的巨大蒸籠,將所有熱氣死死困在其中,濃稠得化不開。林正常聽聞郊外那座廢棄的古宅在朦朧月色下,籠罩著一層神秘莫測的韻味,仿若一座塵封千年的神秘寶庫,說不定能拍出震撼人心、足以傳世的攝影佳作,便不顧朋友驚恐的勸阻,毅然決然地踏上了這條註定驚心動魄的征程。

當他抵達古宅時,夜幕已然如一塊沉重的黑布,嚴嚴實實地將大地籠罩。一彎殘月高懸天際,灑下慘白清冷的光,仿若一隻無力的眼眸,勉強勾勒出古宅陰森的輪廓。古宅大門緊閉,門環鏽跡斑斑,像是歲月侵蝕後留下的瘡疤,又仿若在無聲地訴說著往昔的滄桑與哀怨。周圍荒草叢生,足有一人高,在夜風中沙沙作響,那聲音時高時低,仿若無數隱匿在黑暗中的幽靈,正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林正常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下心頭那如野草般瘋長的一絲恐懼,顫抖著雙手,緩緩推開了那扇搖搖欲墜的大門。“嘎吱”一聲,大門緩緩開啟,仿若古宅發出的痛苦呻吟,一股陳舊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混合著淡淡的黴味,仿若腐朽屍體散發的惡臭,燻得他幾欲作嘔,令他窒息。

林正常小心翼翼地踏入古宅,手中緊握著相機,仿若那是他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防身武器。月光透過佈滿灰塵的窗戶,艱難地灑下一道道慘白的光柱,仿若幽靈伸出的瘦骨嶙峋的手指,映照出屋內破敗不堪的景象:傢俱東倒西歪,有的已經腐朽得看不出原本模樣,仿若一堆堆殘骨;牆壁上的桌布剝落大半,露出斑駁的磚石,仿若一張張猙獰扭曲、隨時準備擇人而噬的鬼臉。

林正常緩緩舉起相機,憑藉著微弱的月光和相機的閃光燈,開始全神貫注地拍攝。每按一次快門,閃光燈亮起的瞬間,那刺目的強光仿若一道利劍,短暫地劃破黑暗,卻也讓他感覺彷彿有一雙雙冰冷、惡毒的眼睛,在更深的黑暗中死死地窺視著他。他頭皮發麻,後背沁出一層冷汗,不停地安慰自己,這只是心理作用,是對未知環境本能的恐懼在作祟。

就在他專注於拍攝一幅牆上的詭異壁畫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簌簌”作響,仿若有人穿著拖鞋,在這死寂的古宅裡,拖著沉重無力的步伐,緩慢而又陰森地走動。林正常的心跳陡然加快,仿若戰鼓擂動,手心瞬間沁出冷汗,仿若剛從水中撈出一般。他緩緩轉過頭,雙眼瞪大,驚恐地搜尋著身後的黑暗,然而,視線所及之處,唯有一片死寂的黑暗,仿若無盡的深淵,在肆意蔓延。

他緊張地吞嚥了一口唾沫,仿若吞嚥下一塊巨石,握緊相機,仿若握住生命的最後希望,輕聲說道:“誰?是誰在那裡?”聲音顫抖得厲害,在空曠寂靜的古宅裡迴盪,仿若受傷小鳥的哀鳴,然而,回應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靜,以及窗外夜風吹過荒草,那愈發顯得陰森的沙沙聲。

林正常定了定神,仿若從崩潰邊緣強拉回一絲理智,安慰自己一定是聽錯了,或許是古宅年久失修,老鼠在地板下穿梭發出的聲音,雖然他心裡明白,這理由牽強得如同風中殘燭。他繼續拍攝,鏡頭掃過一個角落時,他似乎看到有個黑影一閃而過,速度極快,仿若鬼魅夜行,瞬間即逝。林正常驚恐地將鏡頭對準那個角落,手指瘋狂地連續按下快門,閃光燈仿若閃電般瘋狂閃爍,可照片上除了破敗的傢俱和牆壁,什麼也沒有,仿若那黑影從未存在過,只是他的幻覺。

此時,古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