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種幽怨與憔悴,不是任何優裕的生活所能消除,所能彌補的。

後面那個年紀較輕些,只有十七八歲,看模樣像是婢女,明眸皓齒,伶俐可愛。

兩個人走過冰,踏著積雪到了茅屋前。

她第一眼就望向那棵柳樹,神色一黯,身軀晃動了一下,身後那位姑娘連忙扶住了她,一雙目光中充滿了憂慮與憐惜。

她硃色的香唇邊泛起了一絲淒涼笑意,收回了手,搖搖頭,道:“我不要緊……樹上又添了三道刀痕,他卻還沒有回來。”

那位姑娘道:“他遲早一定會回來的,外頭風大,您請進屋去坐坐吧。”她不說話的時候幽怨,一開口更見幽怨,那語氣,那話聲,都能賺人熱淚。

“今年都第九年了,他要回來早該回來了。三年前來的時候,佟老爺子就說他快回來了,我也以為今年再來一定會聽到他的訊息,誰知這佟老爺子又在柳樹上刻了一道痕印……”

說完了這句話,在那位姑娘的攙扶下,她緩緩行向那座茅屋。到了茅屋前,那位姑娘上前一步掀起了棉布簾,一聲驚叫,她嚇得臉都白了,連忙縮手退了回去;“姑娘!門裡躺著個人……”

她也看見了,可是她的膽要比那位姑娘大得多,她一步上前,似乎掀起了那塊棉布簾。

跟著,她看見了後牆根兒下另躺著三個。

她很快地跨進了門,顫聲叫道:“老爹,老爹……”

沒人答應。她身軀又是一晃,伸手扶住了桌子。

那位姑娘到了她身後,急道:“姑娘,佟老爹呢?”

搖搖頭,更顯得虛弱,沒說話。

那位姑娘扶著她坐在了一張椅子上,這張椅子剛才‘十丈飛紅’坐過。這時候,他——眼瞥見了地上那個鐵盒子,還有那本小冊子,她臉色一變,道:“單擎天他們是來奪‘血花錄’的,這四個都死在‘十丈飛紅’手下;單擎天就不知道是誰殺的了。”

那位姑娘道:“不是‘十丈飛紅’麼?”

她搖搖頭,道:“十丈飛紅’的一身修為,跟‘十三魔’在伯仲間,要分出勝負至少也得一百招以上。看單擎天的致命傷,似乎是一招畢命,毫無抗拒的餘地……”

那位姑娘道:“那麼是佟老爹?”

她搖頭道:“佟老爹的一身修為,還不及‘十丈飛紅’,不是……”

美目猛地一睜,竟然間泛起了激動,笑聲說道:“誰的手法能這麼快,誰的力量有這麼大,誰的功力有這麼高……”

那位姑娘叫道:“姑娘,是……是他……”

她神色忽地一黯,失神地搖頭說道:“像他,可是不會是他。

要是他,佟老爹不會在那棵柳樹上刻上第九條痕印。”

那位姑娘道:“那……佟老爹呢?”

她搖搖頭道:“不知道,也許離開這兒了……”

她突然站了起來,道:“小冰,你快到附近找找去,佟老爹絕對不會遠離這‘無人渡’,除非……你快去。”

小冰答應一聲,避開了“大力魔”單擎天的屍體,怯怯地走了出去。

她又坐了下去,目光落在單擎天的致命傷上,凝視了好一會兒,然後移注在那本小冊子上,彎下腰,拾起了那本小冊子。

翻開來看,頭一張是白紙,第二張,第三張……都是白紙。

可是最後她在小冊子的邊緣上發現了破碎的痕跡,那是有人撕去了後面的,也許是一頁,也許是好幾頁。

她合上小冊子,陷入了深思。

然後,她抬眼打量茅屋中每一件事物。

茅屋裡的擺設很簡單,幾張桌子,一個案板,一個菜櫥,一座爐灶,還有後牆上掛著一件蓑衣。

她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