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玄陰之氣,被至剛至陽的五帝錢封住、擊傷,顯然傷得不輕,卻以恨恨的陽光盯著沈君憂道:“藏北、各拉丹冬、雪域移魂**?”

沈君憂的神情卻有一些歉意。她搖了搖頭。

緩緩地道:“這只是普通的心理治療,只是,我把它反向運作了。”

“心理治療?”

在場除了皇甫風流,每個人都怔住了。

這擊敗天下風水八大高手的,竟是那種給“病人”治療的醫術?

沈君憂卻道:“其實每個人都有心理創傷,或多或少,或深或淺。加上迥異的經歷,所以我們每個人才有不同的情緒。所以心理治療有的時候並不是治病,就像洗澡,給精神洗澡。”

她所的不是每個人都懂,獨孤先生卻能感受到,前面沈君憂對她說話時,她的確有放鬆的感覺,就像在給緊繃的神經洗澡。

所以她才會被最後忽然尖利的兩句話刺痛。

“不過我剛才做了一件醫生不該做的事,我挑起了你的創傷。”沈君憂道。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刀可殺人,亦可救人。

像沈君憂這樣,“害”一人救多人,到底算害人還是救人?

她自己也不清楚,只是知道,這傷疤一開啟,可能這中年美婦將來的日子,就沒有辦法那麼心如止水了。

她很想說:“讓我幫你,把這個療愈的過程做完。”當她覺得此地、此時、此景、此人,實再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

沈君憂的歉意是對職業的歉意。所以說完了那句話,她也沉默不語了。

獨孤先生卻似乎一下子憔悴了很多。

是因為那陰氣被擊散,還是因為勾起了心底的情愫?

她臉上的寒冰已經散去,那一臉容顏,卻似個春閨明月萬里人的典雅貴婦人。

皇甫風流忽嘆了口氣,道:“前輩請便。”

獨孤臉上一奇:“你就這麼讓我走了?”

皇甫風流答:“是。”

獨孤先生臉上冷傲之色又恢復:“下次見面,我還是不能放過你!”

皇甫風流點了點頭,並無言語。

獨孤先生又道:“你就不問我為什麼要引你來?”

皇甫風流一笑:“我問了,你會說嗎?”

當然不會,可是總有辦法逼一個女子開口啊。

這時一旁畫瘋、應雙兒心裡的想法。

皇甫風流卻說:“今天我本勝之不武,何況------”他忽轉看向那天邊的明月,悠悠地道:“誰道閒情拋棄久,每到春來,惆悵還依舊。”

獨孤先生臉上神色一顫:“你什麼意思?”。這本是六一居士的名句,說的就是閨中思婦濃重的傷感。難道就因這麼一句詞句,就要縱虎歸山?

皇甫風流正色道:“以前輩之絕代風華,世上有幾個男子能輕言放棄?以前輩之心智,又怎麼會輕易被薄倖之人欺騙?我寧願相信,相信那個人,有他的苦衷。”

獨孤先生一愣,嘴裡喃喃道:“苦衷?”

皇甫風流已把身形側了過去,淡淡地說:“前輩若是再不走,我可能要後悔了。”

那邊獨孤聞言,一咬牙。

以她的江湖地位,今天讓個後生晚輩寬縱,實再是臉面全失。

她一揮手,也不再說話,由那些少女簇擁著往山裡行去。

走了幾步,忽一回頭。

皇甫風流還是側身站在那裡,根本沒看她們行去的方向。應雙兒和沈君憂倒是直直地看著她們。

獨孤又一咬牙,說:“我只能告訴你,有人讓困住你五天,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也不再回頭,一行人一會就消失在山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