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

趕緊搖醒玉容,她睡眼惺忪地看著我,忽然艙門外多了一條人影,正是替江雲升打理這艘畫舫的一個下人年伯,他一臉和氣的笑容,恭恭敬敬地道:“兩位公子醒了?”

原來還有人在,來得正好,我立刻問:“其他的人呢?”

他還是一臉謙恭,“我家主人和沐公子夜裡忽然有要緊事先走了,清晨那位姑娘醒了也自己走了,主人已吩咐我們準備車馬,待二位公子醒後就送你們回去。”

玉容的神情還是有些呆滯,我也不待她慢慢回神,拉起她就往外走。畫舫已經靠在了岸邊,一輛豪華的馬車在道旁候著。

我扶著她上了馬車,年伯在那車伕耳邊小聲交代了幾句,忽又轉身回船艙,拿了那隻玉笛出來,雙手遞到我面前,陪著笑臉,“孟公子還忘了這個。”

這也一定是江雲升叮囑他的事,一看這玉笛就知道價值連城,絕非凡品,我可不想收江雲升這麼貴重的厚禮,但心急著想回去,若是推辭又不知要糾纏多久,乾脆伸手接過,向他到了謝,向車伕隨便說了一個客棧。

到了目的地,車伕仍停在客棧外未走,我也不理會他,強作鎮定,拉了玉容徑直往樓上的客房走去,進了一間空房,鎖上門,三兩下除去外面的袍子和皂靴,摘了帽子,快速幫她梳好頭,又給自己編了兩條辮子,再抹去臉上的妝,一下就回復女兒身了,然後拿出早有準備的一方綢布,快速將我們方才脫下的衣帽鞋子打成一個包袱。昨日出門前,我讓她將一套短小簡單的女裝穿在裡面,她還笑我,現在這招金蟬脫殼真用上了。

留了張字條,仍是用左手寫道:無功不受祿,江兄厚贈,愧不敢受。清諾頓首。

將笛子壓在上面,拉了玉容走出門去。

那馬車伕還沒有離開,門口卻多了幾個人,他正在向他們說著什麼,我暗歎來得好快,江雲升果然勢力不小。我從容地自他們面前走過,也沒人瞧我一眼。

我也懶得去猜測江雲升看到字條和笛子時會是什麼反應,他那麼大的勢力,若要強來,我也沒轍,不過他並沒有什麼過激的舉動,或許真是有些欣賞孟清諾的才能,監視他的行蹤也只是想進一步找機會引為己用。招幕僚,攬門客,他若不是朝中之人,我還真不信了。

再走兩條街就要到家了,玉容一直沉默不語,只是時不時地側過臉看我,最後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了,“小紅,真的還是你嗎?昨天的孟清諾,真是你嗎?”敢情她以為我鬼上身了。看來孟清諾給她的震撼不小。

這是一大頭痛的問題,要有怎樣天衣無縫的解釋,才可斷了前因,又絕了後果,她遲早都會問起。昨日的孟清諾就是個政治觀點敏銳、文思才情俱佳的一個人,單是一手字,也是有多年苦功的,不編個像樣的身世解釋不通。

我嘆了口氣,很認真地看著她,“小姐,有件事我其實早就應該給你說,但又不知道你會怎樣想,才一直不敢說。”

她急切地看著我,“有什麼事,你說啊?”

我點了點頭,想到了小紅是十歲才跟著她,那十歲以前的事,當然可以由著我編了,過去的孩子都早熟,十四五歲都嫁人了,十歲應該也會很多事了,我就開始胡編起來,“我原本姓孟,父親是朝中重臣,只因九歲那年去杭州遊玩,與家人走散,遇到了壞人,被綁到一個山寨,逃跑的時候不小心摔下了山,雖被好心人救活,卻傷著頭失憶了。自從前不久捱了那頓毒打之後,常常會莫名其妙地頭痛,腦子中時常有一些從前的片段閃過,直到昨天,可能喝了太多酒,竟然記起所有的事來了。”

失憶好像有些惡俗,但是我想不出還有什麼解釋,我若沒有失憶,那是爬也要爬回京城去找我那富貴老爹吧?後面記憶恢復的解釋就更勉強了,但我搬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