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江道:“重山師遠行,這次要有勞三師叔了。”

修文大江道:“好說,好說。”

說著,修文大江就與張朝真、孫奇九背靠背坐下,手上捏訣,默默唸頌。

章無象一看四圍,石室外疊翠流青,心道,不想此處如此洞天。

明月看著三人坐地念誦,心中覺得神聖不已,不覺專誠用神,跟著禱唸。

稍後,只聽得前面響了一聲,光影散去,如門自開。

眾人一看,裡面昏黑一片。

孫奇九站起身來,四周朝拜,然後拂衣而行,步罡踏斗。

一圈之後,孫奇九收步,站立一旁,雙手各自一揮,屋頂四角的夜明珠復又亮了起來。

眾人這才看到,龍晏臥在羅漢石床上,正在沉睡。

修文大江一步搶到床邊,把龍晏的氣息、經脈檢查一邊,知道所幸沒有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張朝真看看龍晏,又看看龍圖,眼光落在了那一排血痕上。

孫奇九也注意到了,非常慎重地看了看張朝真。

張朝真閉上眼睛,然後又微微點頭。

孫奇九會意,一聲不響地走過去拍了拍修文大江,示意他跟著張朝真出去。

章無象向三位道謝後,伸手要去抱起龍晏。

孫奇九道:“讓他在這裡睡吧。兩位要是不放心,不妨在這石案邊小坐。反正一會兒,那姑娘也該醒了。”

說著,自行走石階出去了。

章無象只覺後背脖頸上突突直跳,當下深吸一口氣,盤腿打坐,靜神運功。

明月走到龍晏身邊,看看他確實只是沉睡,遂放下心來。又道龍晏搞出這麼大的陣仗,深更半夜把住持都驚動了,還依舊睡得昏天黑地人事不知,也實在是心大。

張朝真、修文大江來到墓外。

張朝真面朝大海的方向站定,聽海潮翻湧之聲遠遠傳來,駐足不語。

修文大江看著遠處黢黑一片,不知道那有啥好看的。但是對這個小師侄,他還是有些敬佩,當下也不催他,難得安靜地在一邊等他開口。

天空月亮西墜,此時正是破曉前的黑暗,連鳥鳴都沒有。

張朝真盯視前方的昏黯不明,似乎頗為苦惱。

好一會兒,他才道:“師父登真前,囑我看守龍圖。

我知道,他老人家一直謹守張真人的意思,讓龍晏當個普普通通的人,輕輕鬆鬆地過這一世。

沒想到,就算這個心願,現在看來也難以達成了。

緣也?劫也?”

修文大江道:“其實,這孩子就是個容器,是當一個普通人平安過此一世,還是被世道裹挾著在濁世洪流中翻滾,還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師侄也不要自責。”

修文大江看他還是愁憂不解,又道:“你二師叔齊岱已從京城回返,估計這幾日也就到太清宮了。不如咱們先放下此事,等他來了,再做商議?”

張朝真看看修文大江,後者難得一本正經站在那裡好好說話,心道:確實,與這心思翻騰跳躍的三師叔,也是商量不出個子醜寅卯。

於是,對著修文大江施禮告辭:“還勞三師叔看護他一二。”

修文大江推著他走,“放心,放心!他現在還是個毛孩子,還能翻出多大的朵兒來?”

張朝真這裡一走,修文大江提足就往密室而去。

回到裡面,看到龍晏還在酣睡,恰那孫奇九也已經離開,白胖老頭兒的鬍子登時又吹了起來。

“明月!折騰這一番,老頭兒我也餓了,你去搞點吃得來!”修文大江擠上石床,摟著龍晏躺下,嘴裡吩咐道。

明月暗道:“這實在大墓裡,還是深更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