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背影就妄下判斷。這個想法一生出來,她忽然覺得腦中白光一閃,一巴掌拍在大腿上,低低叫了一聲:“是!也許那人就想要這麼誤導別人。”

可是再轉念一想,又覺得栽贓的人未免思慮不足。穆殿監晚上在御劍堂巡視,有那麼多人可以證明,就算大家有所懷疑,一詢問還不就立刻撇清了麼?那麼……今天早上在重陽殿看見的那兩個並立的灰色身影再次躍上她的心頭:那麼,會不會是有人要誤導我們,讓我們以為灰衣人是掌門呢?

唐謐想到這裡,下意識地抬起臉望向殿外,這才發現外面不知何時已是漆黑一片,不見月光。猛地,一道白慘慘的閃電毫無預兆地劃破夜空,緊接著,低低的悶雷聲滾過,不一會兒天上便噼噼啪啪地下起雨來。

唐謐側耳聽了聽甬道里的動靜,卻發覺在一片鋪天蓋地的雨聲中根本什麼也聽不清,心裡不由有些擔憂起那女子來。現在想想,她雖然武功甚高,可卻沒什麼心眼;雖然脾氣有點喜怒不定,可也算不上討厭,無論如何,還是不要出事才好。

又過了好一會兒,唐謐忽然感覺地下有些異動,忙拉開洞門,黑暗中一股血腥之氣迎面撲來,緊接著一個人躥上,叫了一聲:“小丫頭,快走!”這聲音太過特別,唐謐不用看也知道是那女子,忙問:“姐姐,你受傷了?”“不妨事,咱們快走。”那女子說完這話,身子一晃,頹然傾倒下來。唐謐趕忙扶住,片刻不敢耽誤,架著她逃出了正殿,往自己在梅苑的住處奔去。

好在此時外面大雨瓢潑,一路上未曾遇到一個閒人,只是可憐了白芷薇,一個這麼冷靜的人,在一開門看到一個渾身血汙、滿臉刺青、全身滴滴答答往下淌血水的“怪物”時,也忍不住驚叫了一聲。

唐謐一步跨上,捂住她的嘴,低聲道:“別出聲,當心被仇家聽見。”

白芷薇快速恢復了鎮靜,幫唐謐把那女子扶進來,關上門,替她換上乾衣服,再扶到床上,然後走到櫃櫥中拿出兩個小瓷瓶:“大嬸……”

她這話還沒說完,那女子口中便吐出一口鮮血,唐謐暗叫不好道:“芷薇,你看你,把人都氣吐血了,快叫姐姐。”那女子牽一牽唇角,勉強笑笑:“可有人追來?”“姐姐放心,沒人追來,外面雨那麼大,就算想追也看不見蹤跡。”唐謐乖巧道。

白芷薇把瓷瓶遞給她,想叫姐姐卻仍覺有些彆扭,便直接道:“這個是我們上草藥課時學著配的血傷寧和益氣丸,你看看敢不敢吃,反正我們自己是不敢吃的。”

那女子接過瓷瓶開啟聞了聞,便把幾粒藥吞入腹中,又問:“教你們草藥的可還是莫七傷?”“是。”倆人乖乖回答。

“那麻煩你們見到他時跟他講一聲,就說‘玉面’向他求一粒‘九榮迴天丹’,他一定會給。我這傷,只有靠那藥才能快速恢復,否則要拖上很久。”

唐謐本想告訴她,全蜀山最後的一粒“九榮迴天丹”已被司徒慎那廝用來治了小小的皮外傷,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免得她受不住打擊再次吐血,便道:“好,明天我們就有草藥課,我跟他講。”

接著,唐謐又問:“姐姐,你可是被灰衣人打傷的?認出他是誰了麼?是穆殿監?”玉面閉上眼,正準備運氣療傷:“不知道,可是武功如此高深的,全蜀山也不會有幾個。不過,我只是吃虧在不熟悉地道,這才被他偷襲得手。你知道,那地宮中有的門要用鑰匙開啟,有的一推就開,那人來去無比熟悉自如,又有鑰匙,不是穆顯就是蕭無極了。”

“說不定別人也有鑰匙啊。”唐謐說著,不禁摸了摸懷中的那把小梳子。玉面似乎不願再傷神思考:“不管怎樣,我知道他是去偷‘六音笛’的就行了。好了,我要運功療傷,有什麼話明天再問吧。”

唐謐和白芷薇見玉面不再答話,便一起擠到剩下的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