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他回到家中,身體上雖然疲累,卻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情緒一直在瀕臨爆發的邊緣。

他煩躁的走進廚房,開啟冰箱拿出礦泉水,冰箱裡只剩下幾瓶他慣常喝的礦泉水,和幾顆沒吃完的蘋果,以及一罐她喝了一半的低糖可樂……

他“砰”地甩上冰箱門,走到客廳,他怎麼也無法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自己累積好幾天的怒氣,亟需一個發洩的出口。

是誰說過的,煩躁的時候,滿足身體的渴求就可以改善心情。

他知道他和祁家另兩名成員向來彼此看不順眼,只要他隨意挑釁一句,一定可以痛快地打上結實的一架,尤其那是祁昊欠他的,那張有他和自己老婆親密的照片,他更有理由還以顏色,不是嗎?

也許他可以回去祁家大宅,找到那兩個居心叵測的仇人之子,所有問題就可迎刃而解。

然後,在深夜兩點,祁暐像陣颶風似的狂飆在崎嶇的山路中,二十分鐘內回到平常開車需半個鐘頭才能到達的祁宅,單挑祁昊、祁旭兩兄弟。

而他們兩兄弟無端被吵醒美夢,當然很樂意奉陪。

祁旭先把祁昊推上前去。

為什麼?祁昊提出他的疑問。

祁旭也很爽快地給予說明──

第一,古有明訓,孔融讓梨,凡事當然以兄長為尊,讓他先“享用”。

第二,他有眼無珠,故意去惹人家的老婆,當然是“歡喜做、甘願受。”

第三,就是他比較喜歡當觀眾。

結果,雙方開打,祁旭果真很盡責的當個好觀眾,拿出零食、啤酒不說,還搖旗吶喊,“別打臉呀!我們祁家人在外人的眼中冷血無情、殘暴不仁,唯一的優點就是有張俊美無儔的麵皮,可別輕易把它糟蹋了……

“對、對、對,打他、打他,又不是花拳繡腿,能不能再用點勁……左勾拳、右掃腿……好耶!打他的肚子……贊啊!攻他的下盤更好……哦……”一聲痛呼,場邊吆喝的祁旭肚子上吃了祁昊一記左勾拳,而祁暐也攻向他……

他眼明手快的往後退一步,還好閃得快,否則以祁暐那臉陰鷙的戾氣,他的重要部位必當場宣告作廢。

“好,是你們惹我的……”祁旭惡狠狠地看著兩位偷襲他的兄長,二話不說也“撩落去”。

結果他們三人狠狠的打上一架,把這二十多年來的嫌隙和不順眼全都出氣在拳頭上。

數分鐘後,三人頻頻喘氣,沿牆滑坐在地板上,祁旭撈來一旁的啤酒遞給另兩人。

“你們知道嗎?我一直是恨你們的……”祁暐率先開口。“小時候,我恨你們和你們的母親,因為我認定就是因為有你們,我母親才會自殺,狠心的拋下我去死……”

祁暐抬手阻止有話欲說的祁昊。“這樣的觀念,也許並沒有錯,因為你們的存在或許要負一部分的責任,但或許並不十分正確,因為我母親和父親的結合,本來就是一對相看兩相厭的怨偶,任誰都無法保證她不會有丟下我的一天,所以我的恨其實是可以被淡化的,可是我並沒有。”他的目光深遠,表情因回憶而壓抑。

“一頭冥頑不靈的野獸,怎麼可能會有悲天憫人的思想!”祁昊刻意說著,引得祁暐扯唇輕笑。

“我的恨一直支配著我的意志,以致我一直想找機會報復;我不否認為了這個念頭,我娶了葉國威的女兒,我以為我可以扳倒你,沒想到反而栽了個跟頭。”祁暐仰首灌進一大口酒液,其實只有他心裡明白,什麼都比不上葉詩詩的離去來得痛苦。

“我沒想過的是,你竟會出手……”祁暐直視著祁昊,要求一個答案。

“我答應過我母親的──”祁昊頓了一下,聳聳肩道:“在我可以幫助你時,一定要拉你一把,這是我母親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