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堂,等你過目了,就讓他們裝箱,明天就得嫁妝了。”

素琴收好單子,後退一步蹲身道:“太子妃,昨晚奴婢想了一夜,嫁妝可以到新屋去,但喜宴還是就在東宮辦吧,反正婚後我們大部分時間也要住在宮裡。”

俞宛秋看著她說:“在東宮辦當然沒問題,我還以為你想在新屋過禮呢。”

素琴的顧慮是:“如果在新屋過禮,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作為主婚人,也得跟著去,那麼多人,奴婢擔心……”

說實話,俞宛秋自己也擔心,昨晚趙佑熙已經下了嚴令,不許她出宮,她還沒答應呢。

素琴是她的大丫鬟,從孩提時代起就跟在身邊,連戚長生也跟了她好幾年了,一直兢兢業業,隨叫隨到,交代辦的事情從不打折扣。如果這兩位的婚禮她都不出席,實在說不過去。戚長生是孤兒,素琴幾歲就被父母賣掉,早已失去了聯絡,她就像他們倆的家長。

如果能在東宮舉行婚禮,從安全的角度考慮,確實比較穩妥,不過結婚是兩個人的事,她還是先問清楚比較好:“你家戚大哥的意見呢?你事先跟他商量過沒有?”

素琴羞澀地說:“其實是他先提出來的,說婚禮在宮外舉行,不管是太子殿下還是您,都不方便出席,他不能為了自己的面子,讓主子以身涉險。”

俞宛秋笑道:“不方便倒不至於,南都沒那麼亂。”

素琴很堅持:“平時當然沒事,婚禮的時候另當別論。辦喜事的人家,又不能不讓街坊鄰居看熱鬧,我們是新住戶,根本不認識幾個人,誰知道哪個是真街坊哪個是假街坊?要再像蘇城那樣來一回……”

看來,蘇城遇刺,在他們心中都留下了陰影,俞宛秋點點頭說:“既然是你們兩口子商量好的,我和太子領情就是了。楊司賓,你到前面去一趟,跟曹大海說,讓他在葆中殿佈置出一間禮堂。”

素琴急忙說:“那怎麼當得起,太子妃給奴婢新分的寢居,前面正房寬敞得很,完全可以做禮堂的。”

楊司賓笑眯眯地說:“太子殿下當你的主婚人,到時候得多少人觀禮啊,你那小客廳怎麼夠。”

婚禮那天,果如楊司賓所言,客人多得挨擠不開。雖然男女主角出身低,如今可是太子和太子妃身邊的大紅人,不僅東宮屬官全部到場,很多朝廷官員都來隨禮,各宮主子,包括皇上和皇后,皆有賞賜,總之很熱鬧、很風光。

東宮熱鬧非凡,原準備做新房的永嘉坊那邊卻大門緊閉,裡面靜悄悄的,只有門口的大紅燈籠和門兩邊的紅對聯透出了一股喜氣。

沒人注意到,巷尾有一輛馬車,掉漆的車廂,掉毛的老馬,實在跟永嘉坊的富貴氣氛不搭調,只因縮在巷尾,沒擋道,所以也沒人干涉。

車裡同樣靜悄悄的,直到接近午時,才傳出人聲:“我們走吧,只怕是日子弄錯了,這哪裡像是辦喜事的樣子。”

一個女聲回道:“可是大門上明明貼著喜聯,燈籠上也寫著喜字啊。”

男聲於是質疑:“那就是明天?”

女聲輕嗤:“你傻呀,明天是單日。”

男聲底氣十足:“明天初九,大喜的日子逢九,分明是吉兆。”

女聲沉默了一會,嘆道:“我們在這兒瞎猜有什麼用?不如你下去打聽一下。”

男聲不樂意了:“找誰打聽?隔壁左右嗎?聽說這裡全是朝廷大員,隨便一家都是高官。”

女聲繼續慫恿:“你還怕高官不成,三少爺家裡可是堂堂的侯爵,這新朝的官員,跟你們家比,不過是亂黨加暴戶。”

男聲壓低嗓音道:“你說漏了一點,本少爺家裡是堂堂侯爵沒錯,可惜是梁國的,不是趙國的,要是這身份拿出來管用,你也不會差點被宮門口的守衛投進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