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傷口會出血的,看,繃帶都染紅了。”她的口氣像在哄一個鬧脾氣的孩子,一邊輕輕地撫摸著他烏黑柔順的頭髮,帶著女性特有的溫柔與耐心。

這時有馬蹄聲慢慢接近木屋,莎曼一呆。是誰?

很快的門開了,一個五十多歲,微微發胖的中年男於出現在門口,手上還提著一個小箱子。

“喬菲爾德醫生?”

“公主殿下?”

雙方都吃了一驚,還是喬菲爾德先回過神來,向她恭敬地行個禮。“殿下是來探望羅亞的吧?”

“喬菲爾德醫生,請你一定要好好治療我的朋友。”莎曼看著托勒利夏王室的御醫,也是威登山谷唯一的醫生,非常鄭重地說。

喬菲爾德露出一個保證似的微笑,“殿下請放心,他的傷沒有大礙,除了右腿的骨折之外,其他都是皮肉傷,很快就會好的。”

“真的嗎?那就好。”她大大鬆了口氣,笑容像雨後的彩虹,霎時閃現在美麗而稚真的臉上。

誰能夠拒絕這樣可愛的人兒呢?喬菲爾德讚歎地想,即使是在異國的流亡生活中,莎曼公主也不減半絲王室的絕世姿容與丰采,可以想見,她將來長成之後會是個多麼令人目眩的存在。

“羅亞,該換藥了。”喬菲爾德開啟隨身攜帶的藥箱,取出新鮮的膏藥和乾淨的繃帶。“只要傷口不發炎,半個月就能癒合了。”

羅亞看向一旁的莎曼,遲疑了一下,咬了咬牙,忽然說:“殿下還是出去吧,血會嚇到你的。”

“不,”她馬上搖頭,“我才不怕,我要留下來照顧你。”她衝著他做了個俏皮的鬼臉,“羅亞不會是害怕自己疼得哭出來,所以不想讓我看到吧?”

他把臉扭開了。這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傻瓜!

手臂上沁血的繃帶一圈一園被解開,當傷口完全暴露之後,莎曼剎那間呆住了傷口深而長,兩邊的皮肉微微翻卷,鮮紅的血絲仍在往外滲出,顯然是某種尖銳的利器劃傷的。那個傷口烙印著暴力的痕跡,即使莎曼再天真無知,也不會弄錯。“這根本不是摔傷!是誰傷害了你?是誰幹的?”她傷心又憤怒地大聲問。

這一刻,她心頭燃燒著從來沒有過的憤怒,氣得渾身發抖,眼睛冒火。她最好的朋友,總是細心保護她的羅亞,竟然受到如此殘暴的傷害!“你告訴我,我一定讓哥哥嚴厲地懲罰他!”

她的激動和憤怒並沒有引起羅亞的共鳴,他只是緊緊閉著唇,固執地一言不發。

“喬菲爾德醫生,羅亞不是從馬上摔下來的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莎曼轉而去問醫生。

可憐的喬菲爾德不知所措地看著默不作聲的羅亞,再看看激動得臉色通紅的公主。原來她什麼都不知道啊,那麼……

“臣下也不清楚呢,殿下。”他決定,不該說的不說,禍從口出是古老的名言。

莎曼死死握緊拳頭,用力地呼吸,幾秒鐘後轉身跑了出去,屋外傳來馬匹的嘶嗚和雜雜的馬蹄聲。

喬菲爾德長長地、沉重地嘆了日氣。

巖堡書房的門被人粗魯地砰然推開,正圍坐在長桌前商議事情的五個人,都驚詫地望向門口。

伊林梅爾的莎曼公主頭髮凌亂,衣裙也沾著灰土,臉上帶著無法言喻的憤怒站在那裡,一向溫柔嫻靜的她此刻看起來,竟有些像手持閃電在雲層中追逐敵人的復仇女神。“哥哥,羅亞為什麼會受傷?請你告訴我!”她大聲質問著兄長,完全不顧場合與禮儀。

尼奧王子臉沉了下來,非常不悅地說:“你的禮貌到哪裡去了?莎曼,莫拉夫人平時就是這樣教導你的嗎?”

書房裡的氣氛變得尷尬,為首的維德公爵向尼奧王子行了一禮,恭敬地告退,與其他四名重臣離開房間,讓兄妹兩人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