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向著白大人拱手道:“母妃之事,萬望大人明察秋毫!皇子在這裡謝過大人了!”說罷,化作一縷青煙飄散。

白千雪兀自發愣,恍如做了個夢,但那夢清晰如在目前,卻又不像是假的,他的心裡有些疑慮,回想夢中所見所聞,倒是急於想證實真偽。忙忙的喚來大理寺少卿,分派下去,逐層把蘭才人案的證據悉數蒐集齊備。少卿領了命,不刻,呈上一粗陶碗,白千雪詢問此物何地所得,少卿答是仵作在紅夫人蝶苑邊的雜物房裡所獲。

白千雪疑慮愈加深了,他細細摩挲著這隻碗:這不過是隻在普通不過的黑陶碗,並無新奇特別之處,紅妃錦衣玉食之人,宮中珠寶何止千萬,為何如此珍藏一隻陶碗,時時讓人難猜。白千雪拿起碗輕輕嗅了嗅碗中,似乎有一縷淡淡的藥草香味慢慢飄散。

白千雪素知這種黑陶碗很容易沾上所盛食物的氣味,即使過了三天還是可辨。現在,蘭才人離開冷宮不過一日,而那三天,正是蘭才人流產小憩的三天。

白千雪想到這裡,也不覺為蘭才人嘆息:這才人娘娘真是命途多舛,才失去愛子卻又落入冷宮,雖則現在太子想法匡救,但是內心幾多愁苦,又有誰知。

現在,在一間四壁蒙著厚厚黑布的屋子裡,白千雪隱在一角,這屋子隔成兩半,卻是別有用意。

此時,白千雪心裡才越加憂鬱:這案子越是拖得久,才人娘娘的境況越是堪憂。今日他冒大不韙的風險,得了太子密令,拘了紅若雲,事前一點風聲未曾走漏,只是不知子夜審這案子,會出紕漏不曾。

在這案子審理之前,太子早已下了密令,在屋子四周燃起薰香,這薰香裡暗藏大量軟筋散,卻是專為對付紅夫人,因為她是冥蝶所化又精於醫術,這是太子請教了他的母后才煉製的藥物。所以在紅夫人進去的時候,紅若雲便覺得周邊的氣氛來的鬼祟。

纏在眼上的黑布緩緩揭去,紅若雲睜開雙眼,卻見蘭凝霜笑意盈盈坐在她的面前。

“紅姐姐,多日不見!您怎麼如此憔悴?”不知什麼時候,蘭凝霜的口氣變得如此犀利。

“你……不是在涼詞宮麼,出現在這裡所為何事?”紅若雲感到自己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兩雙手不住地絞著絲帕。

“姐姐,您真是貴人多忘事!”蘭凝霜的臉雖然笑著,可在紅若雲看來卻比鬼祟還要來得可怕,這笑陰慘慘的,砭的人汗毛倒豎。

紅若雲看著眼前的蘭凝霜,不知怎的,她總覺得眼前的蘭才人不像是人,倒像是……鬼!

紅若雲心裡這樣想著,只聽得蘭凝霜一聲慘笑,瞬間化作一張極其可怖的面影出現在她的面前:那是個五大三粗的青年,瞪著一對綠色的眼睛,尖利的獠牙孵出嘴巴,叫囂著:“納命來!紅妃納命來!”向她步步緊逼。

紅妃驚得三魂去了七魄,撲通一下摔倒在地,那牙尖嘴利的鬼魂步步緊逼,眼裡射出兇光,嘴裡噴出烈火,咆哮不止,緊握的雙拳向前舞動,似乎要生生打在紅妃身上,紅妃此刻,驚恐已及,像只雛燕般唉唉叫著,步步挪移著,向後退去,她的頭髮散了,眼裡滿是哀怨,小嘴喳喳胡亂發出不清晰的聲音,後退著,後退著,直到單薄的後背貼到一面冰涼的粉牆。

無路可退的絕望瞬間席捲了紅若雲。她的手開始不由自主的在身上亂摸,她在找,找她最後的希望。

嬰靈看著面前女子忙亂的樣子,忽然嘴角揚起一個輕蔑的微笑,當得從懷裡掏出一物擲在地上,滿不在乎開口道:“奸妃!你要找的莫不是這個!”說完抬起一腳,把那金色匕首向著紅妃踹了過去。

紅妃像瘋子般牢牢攥著匕首,臉上像是如蒙大赦般攢出一絲高傲的微笑,她以為自己再一次勝券在握了。

哈哈哈!一陣驕狂的嘲笑響徹整個黑屋,紅妃像瘋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