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不甘……

言少卿知道獸奴這次絕不會放過她,無論誰都不會放過她!

誰知獸奴的手卻慢慢的鬆開了。

它獨目中的憤怒之色也慢慢消失,只剩下悲哀和痛苦,絕望的痛苦。

它凝視著它一直在保護、並想一直保護下去的少女,嗚咽的聲音漸漸微弱,臉部器官漸漸扭曲,妖紅的眼睛,也漸漸變成了死灰色。

它慢慢地倒了下去。

它倒下去的時候,眼睛還是在凝注著言少卿,帶著一抹不捨得笑意。

獸奴死得很平靜。因為它並沒有主動傷害到任何人,也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人的事情,它用短暫的生命保護了它所愛的人。

它活得狼心狗肺,死得問心無愧。

言少卿呆呆的站在那裡,忽然發現身上披著的那件黑斗篷全身衣裳都已溼透。

獸奴做錯了什麼?它背叛了主人言伯案,把我帶離了那個飽受屈辱、倍遭蹂躪的狼窩,它一直不顧性命的保護我而傷上加傷,在這大山裡逃亡的十八個日日夜夜來從未侵犯過我的身體、從沒冒犯過我的意志,它比她的那些所謂的“親人”更像親人,更像人……

——而我卻殺了它!

它做錯了什麼呢?

難道野獸就沒有生存的權力?難道野獸就不配擁有愛情??難道就因為它非我族類、就因為它是異類,你們就要剝奪他的生命剝奪它的愛???

為什麼?

又憑什麼??

“當”的一聲,刀落下,落在地上。

淚呢?

為什麼還末落下?是不是因為己無淚可流?

冷若芊細嘆:“你知不知道,剛才它隨時都能殺你的?”

言少卿沒有去看她,茫然道:“我知道。”

冷若芊道:“它沒有殺你,因為它真的愛你,你能殺它,也因為它真的愛你。”她他的聲音彷彿很遙遠,慢慢的、冷冷地道:“它愛你,這就是它唯一做錯了的事。”

它真的錯了嗎?

一個人若是愛上了自己不該愛的人,的確是件可怕的錯誤,更可況它還是頭“屍獸”。

這錯誤簡直不可饒恕!

但言少卿的眼淚卻忽然流下。

她永遠也想不到自已會為一頭野獸流淚,可是她的眼淚的確已流下。

一種無法形容的巨大聲音正在從山下傳上,這種聲音淒厲而嘶啞,一時竟然聽不出是哪種獸物發出的,傳說中的群鬼夜哭也絕無如此怪異,又像狼,熊,猿,馬、熊,豹,虎,犬一起發出臨死前的尖利慘叫,而這叫聲又在泥土中被封埋太久,已經**不堪!

絕頂之上的人們都齊齊駭然失色!

山道上叢林裡向上攀爬飛竄的屍獸群,在聽到獸奴頻死前的厲嘯的同時,也接到了同類發出的反抗訊號,這個龐大的隊伍在一瞬間,如同千百座火山,它們憤怒了!沸騰了!!爆發了!!!

獸奴是它們的的驕傲,是它們的領袖,是它們的王!

真正的殭屍王!!!

屍獸們順勢直撲而上,有的乾脆攀在欲倒未倒的樹枝上,被摔得血肉橫飛,沾土重生。只片刻功夫,成百上千的屍獸竟然已遍佈林間,無所不在。

“十拿九穩”蔡譜目注“青衣”龔邪,略帶驚慌的道:“快阻止它們!它們要造反嗎?”

“青衣”龔邪惱羞成怒的扔掉手裡的短笛,氣憤的道:“不好了,‘屍獸群’已不受控制,保護少主要緊!”

眨眼之間,衝在最前面的猩猩、山熊、野豬那三頭高階“屍獸”已然爬上絕頂,後面黑浪一般的“屍獸群”翻滾而至,伴著枝葉四散橫飛,塵土沖天而上。

“青衣紅袍黑斗篷”三大高手成“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