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井,這是什麼?”靜覺一臉懵逼地看著這三個款式、顏色,甚至繫緊袋口的手法都十分一致的錦囊。

有些琢磨不明白,這位侄兒這是弄什麼鬼名堂。

“大師,這三個錦囊,都是出自一人之手。

而此人,正是以一已之力,平定了大宋江南朱氏之亂的兩浙路宣撫制置使,蘇州知州,神童狀元高璋。”

“是他?”靜覺雖然被逼入寺院,可跟前這位侄兒經常會將他的所見所聞寫在信上送到自己手中。

讓遠在平安京寺院中的自己,能夠知曉天下諸事。

迎著靜覺大師那震驚的表情,正在猶豫該不該現在就開啟這三個錦囊的藤原忠井榦脆就講述起了自己在那大宋蘇州的傳奇經歷。

將自己與那位大宋少年傳奇人物的歷史性會面,以及高璋對自己十分看重,並引為知己。

還替自己引薦了那大宋宰相之子蔡杳蔡閣老與那手握兵權的權宦童貫之子童智勝童郎中的訊息娓娓道來。

聽得那靜覺動容不已,當聽聞這三個錦囊,正是那位十分同情藤原忠井命運的高宣撫交給侄兒。

並且還叮囑於他,倘若你覺得已經到了走投無路,又或者是感覺到前途渺茫之時,再開啟。

靜覺先是虔誠地朝著這三個錦囊深深一禮,這才朝著那藤原忠井喝道。

“忠井,開啟它們,興許這就是你的命運。”

藤原忠井看了一眼叔父,重重地點了點頭,開啟了第一個錦囊。

當他小心翼翼地攤開了從錦囊中取出來的宣紙之時。

身邊的叔父靜覺,用他那因為過度的激動而顫抖的嗓音念出了上面的字句。

“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間,豈能鬱於久居人下?”

嘶……藤原忠井大驚失色,跌坐於地,如此豪邁,如此桀驁,如此忤逆到令人心悸的豪言壯語。

就猶如一陣驚雷,又像是一道道的閃電,抽打在自己的身上,自己的靈魂深處。

將他那顆業已經在內心深處,憑什麼我藤原忠井要如此委屈求全的種子,抽打得一個激靈。

開始扭動著,伸展著,彷彿開始洗滌著藤原忠井的身心。

一旁的靜覺,不知何時,業已經淚如雨下,捶胸頓足,在這凜冽的風雪夜中嘶吼不已。

而藤原忠井愣愣地看著那幅字,心中再一次閃過了那個念頭。

我藤原教通一系皆為當世之豪傑,卻倍受不公,憑什麼要如此委屈自己?!

憑什麼要一退再退,突然又憶及了那《魏武》中那位豪邁的魏武帝那句猶如晨鐘暮鼓的誓言。

“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

藤原忠井咬著嘴唇,開啟了第二個錦囊,還是相同的話。

可是,這書法,明顯與第一位不是同一個人。

叔侄二人仔細看去,就看到了第一張則是那位高宣撫的簽押,這第二張的落款,居然乃是那位大宋宰相蔡京的愛子蔡杳的手跡。

叔侄二人看向彼此,然後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第三個錦囊上。

這一次,則是靜覺伸出了他那隻滿是燒傷疤痕的手臂,拆開了第三個錦囊。

此人的筆鋒古拙,童趣味十足,但是那力透紙背的力道,讓藤原忠井叔侄感受到了一股子凜冽的意氣。

而當看到了那簽押的名字之後,一旁的靜覺,忍不住雙手合十,仰起了腦袋。

“莫非是天命?”

“叔父你……”

“還是叫貧僧靜覺吧,藤原教通一系的命運,如今已然盡繫於你一身了。”

“貧僧雖然不在紅塵之中,卻也願意為主公效死。”

“大師,這,這話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