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耀楠端坐講臺之上,下面的學子很快安靜下來。

“好了,上一課我們講了為官之道,今日我要講的是朋黨論。”黎耀楠的聲音不疾不徐,醇厚的嗓音似乎透著一種魔力,令人不自覺地想要側耳傾聽。

當然,其中也有人例外,紛紛小聲議論起來:“我什麼不講為官之道。”

“是啊,聽說黎大人的見解與眾不同。”

“我就是衝著為官之道來的。”

“我也是,父親讓我來聽課,黎大人的見解確實令人深思。”

“嗤!說不定是虛有其表,不敢講了。”

“你胡說些什麼?”

“難道有錯嗎?清官不堪,貪官還該讚揚不成。”

“你。。。。。。”

“。。。。。。”

下面的人七嘴八舌,搗亂的那幾個人聲音似乎特別大。

黎耀楠面含淺笑,平淡的聲音不怒自威:“我講課,不許大聲喧譁,搗亂者一律逐出課堂,上一次本官已經說過,有問題可以課後提問,現在請安靜。”

“憑什麼不讓我們說,為官之道,學生還有很多疑問,懇請黎大人解惑。”

黎耀楠表情淡淡的:“有問題課後回答,現在是講課時間,人必自重而後人重之,上一堂課已經講完,請勿耽擱旁人學習。”

刁修永憤憤不平,父親為官一聲清貧,從不貪汙一分一文,家中錢財偶爾還靠母親縫製繡品補貼,憑什麼黎大人輕描淡寫幾句話,便將父親的辛勞抹殺,反而成了沽名釣譽之輩,他不服氣。

只是,無論他心裡怎樣想,黎耀楠的說辭在情在理,上一堂沒有來聽,憑什麼為了他們從而耽誤旁人的學習進度。

上次前來聽課的人心中竊喜,自以為得到了黎大人的私密傳授,再次慶幸自己沒有缺席。

十二皇子暗暗記在心裡,這種四兩撥千斤的法子,黎大人運用得很不錯。

十三皇子心不在焉,壓根沒有注意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唯有十二皇子心裡透著歡喜,黎大人雖然官居三品,威嚴也不怎麼樣嘛,如果換成葉大人講課,絕對不會有人膽敢出言反駁,只是。。。。。。怎樣拜葉大人為師,卻讓十二皇子有些為難,近幾日自己頻繁造訪學士府,似乎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或許還是得請母妃想想辦法,憑藉舅父的顏面,他想葉大人應當不會拒絕。

黎耀楠清了清嗓子:“朋黨之說,自古有之,惟幸人君辨其君子小人而已。大凡君子與君子以同道為朋,小人與小人以同利為朋,此自然之理也。。。。。。”

“然,演變至今,朋黨之說已然成為排斥異己,各方勢力之間結合起來的互相爭鬥,朝堂上,朋黨之爭比比皆是,魏朝時期,梁泰是忠臣,史高義同樣是忠臣,兩黨政見不同,儘管均是為了朝廷,雙方態度仍然相去甚遠,爭持日久,最後變為意氣相攻,矛盾就此一發不可收拾,魏朝後期的混亂,兩黨之爭功不可沒,梁泰逝世,史黨一時風頭無兩,梁黨一系的朝臣紛紛下馬,朝廷自此變得混亂,直到魏文帝繼位,為了抵抗史黨,魏文帝寵幸宦臣,使混亂的朝廷更加腐敗,奠定了亡國的根本,此乃史書之鑑。”

黎耀楠歇了口氣,淺淺呷了口茶,接著道:“無論梁黨和史黨,在我看來,均不是好官,權勢迷惑了他們的心智,到了後期兩黨之爭已經不是政見不同,而是為了利益互相攻擊。”

不少學子紛紛點頭,一臉若有所思,朋黨之爭,從前不是沒有人說過,然而卻沒有黎大人講的這樣詳細。

上次黎耀楠留下的課題,正是梁泰。由於史高義權勢滔天,魏文帝一邊畏懼於他處處順著他,一邊提拔宦臣進行對抗,卻不知宦臣早和史高義連成一氣,梁泰的死亡反而成就了他的英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