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哼起川中的小調來。

他一支小調還沒有哼完,已經聽見裡面傳出了慘呼聲,甚至連骨頭折斷的聲音都可以隱

約聽得見。

這人皺著眉,搖了搖頭,嘴裡正數著:“一個,兩個,叄個,四個,五個,六個”

跟著廖八進去的一共有十二個人,現在果然已只剩下六個還能用自己兩條腿走出來。

廖八雖然還能走,手腳卻似已折斷了,用左手捧著右腕,痛得直冒冷汗。

這個人眼角瞟著他,又在喃喃自語:“看來這平安客棧果然一點都不平安。”

廖八隻好裝作聽不見。

那行運豹子不但會擲骰子,武功也遠比他想像中高得多。

郭家叄兄弟一出手立即被人家像打狗一樣打得爬不起來,叄個人至少斷了十根指骨。

他本來對自己的“大鷹爪手”很有把握,想不到人家居然也用“大鷹爪手”來對付他,

而且一下就把他手腕擰斷。

現在他就算還想找麻煩,也沒法子找了,這人說的話,他只有裝作聽不見。

誰知這人卻不肯放過他,忽然站起來,一閃身就到了他面前。

廖八變色道:“你想幹什麼?”

這人冷冷的一笑,忽然出手。

廖八用沒有斷的一隻手反摑去,忽然覺得肘上一麻,連這條手都垂了下去,不能動了。

後面有兩人撲上來,這人頭也不回,曲著肘往後一撞,這兩人也被打得倒下。

這人出手不停,又抓起了廖八那隻本來已被擰斷的手腕,輕叱一聲。

“著!”

只聽“格叱”一聲響,廖八滿頭冷汗如雨,斷了的腕子卻已被接上。

這人已後退了幾步,揹負起雙手,悠然微笑,道:“怎麼樣?”

廖八怔在那裡,怔了半天,看看自己的腕子,用力甩了甩,才看看這來歷不明行蹤詭秘

的外路人,忽然道:“我能不能請你喝杯酒。”

這人回答得很乾脆:“走。”

捌已擺上來,廖八一連跟這人乾了叄杯,才長長吐出氣,把那隻本來已被擰斷的手伸出

來,大姆指一挑,道:“好,好高明的手法。”

這人淡淡道:“我的手法本來就不錯,可是你的運氣更好。”

廖八苦笑道:“這算什麼鳥運氣,我廖八從出生就沒栽過這麼大的筋斗。”

這人道:“就因為你栽了這個斛鬥,才算是你的運氣。”

他知道廖八不懂,所以又接著道:“你若把那姓趙的做翻,你就倒黴了。”

廖八更不懂。

這人又喝了兩杯,才問道:“你知道那龜兒子是什麼來歷?”

廖八搖頭:“不知道”

這人道:“大風堂的趙簡趙二爺,你總該知道吧?”

趙簡成名極早,二十年前就已名震江湖,黃河兩岸、關中皖北,也都在大風堂的勢力圍

之內,趙二爺的名銜,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廖八道:“我若連趙二爺的名頭都不知道,那才真是白混了。”

這人道:“那個姓趙的龜兒子,就是趙簡的大公子。”

廖八臉色立刻變了。

這人冷笑道:“你想想,你若真的做翻了他,大風堂怎麼會放過你?”

廖八一面喝酒,一面擦汗,忽然又不停的搖頭,道:“不對。”

這人道:“什麼不對”

廖八道:“他若真是趙二爺的公子,只要亮出字號來,隨便走到那裡去,要找個幾十萬

兩銀子花,都容易得很。”

這人道:“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