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侯家偉?”

劉若宰動作一頓,面色一沉:“這不是你能動問的,退下吧!”

他似乎感覺自己的語氣嚴厲了一些,董策現在多少也算是自己在冀北道的心腹了,卻不好傷他的心。於是微微緩和了一下,道:“侯家偉之事,畢竟查無實據,這件事兒不能拿來對付他。這事兒,還得看著,不可輕舉妄動。”

董策抬頭道:“大人,末將這裡倒是有獻醜之言。”

“哦?”劉若宰這會兒心情不錯,又是有意安撫,饒有興趣道:“說說吧!”

不過心裡卻也是沒報什麼希望的,不過是個年輕人,能有什麼高深的計策?再說了這些武人多半隻是打打殺殺,又怎知道那些官場明爭暗鬥的巧妙?

但是董策下一句話就讓他再也輕鬆不下來了。

董策上前兩步,便是兩人獨處也是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陰測測道:“大人,末將以為,處置侯家偉,該當行袁崇煥殺毛文龍之故事!”

“什麼?”劉若宰悚然若驚,以他的城府也是臉色大變,差點兒便從椅子上站起來!

董策低眉斂目,語氣卻是森寒如冰一般:“請大人,行昔日袁崇煥之事!”

劉若宰擰著眉頭盯著董策,臉上陰晴不定。

行袁崇煥之故事,他自然知道董策這話是什麼意思。

劉若宰定定的瞧著董策:“理由。”

“是”

董策清清嗓子,沉聲道:“其一,侯家偉此人,喪心病狂。他今日敢派人去圍十里鋪,殺許如桀大人,誰敢言道異日不敢竄通匪類,前來鎮河堡?別的不消說,甚至不用真打,他只要讓人冒充蒙古韃子來鎮河堡下轉一圈兒,大人的罪責便是不輕。此人用心,著實歹毒。”

“其二。”董策頓了頓,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此為立威也!大人想要成就一番大事,想要做出成績,非得上下一心,將士用命不可。只是各將官向來驕縱,怕是不易管轄,侯家偉有取死之道,殺之立威,眾人亦震恐!豈敢不效死力?”

董策說這些話的時候,心在淋漓的往外滴著鮮血,他的血液似乎都沸騰了,幾乎全身都要抽搐,一股沉鬱悲憤之氣在胸懷中激盪,整個人憋悶的幾乎要炸開了。強自忍著,他才能讓自己面色如常的把這些話說完。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行徑,和一個佞臣奸邪沒有任何的區別。

他也很明白,自己這是在踐踏所有武將的人格,在拿武將的尊嚴,當做自己的墊腳石!

他更是清楚,一旦此事作出,劉若宰得到甜頭,以後冀北道轄下所有將官的性命,可說都是繫於劉若宰一念之間。他想要殺誰,張張口也就殺了,再不用走那些流程。他董策,也不例外。

而最讓董策難過的,便是他身為一個武將,卻要如此作踐武將。

“可是我有什麼辦法?他侯家偉劍走偏鋒,我就要走的比他更斜,更偏,更狠!若是由得他給我搗亂,大事再也難成!”

“我發誓,終有一日,我要讓武將,再不屈居文臣之下!我要讓所有武人,吐氣揚眉!文武只有職司之分,何來貴賤之別?”

一個聲音在腦海中迴盪,支撐著他把這件違心之事做下去。

第一個理由其實劉若宰不怎麼在乎,但是後一個,卻是打動了他。

他儘快做出成績的心情,甚至比董策還要迫切,因為他面對的,乃是一個極其可怖的龐然大物——東林黨。而偏偏這個龐然大物,行事不擇手段,根本沒有底線,成員多為人渣,整日會的就是黨爭,黨爭。

不過也只是顧慮而已,侯家偉如何能與毛文龍相比?殺之如殺一狗爾,又有誰會動問?只要是羅織的罪名足夠強硬,那麼也就辦成鐵案了!

九十七章 形勝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