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定的鬥爭經驗的,也知道面對敵人的騎兵,散亂的陣型是最容易被沖垮衝散的,而在這個時代,一旦被衝散,基本上就代表著已經敗了。是以鐵太保安排他們收縮防線,以大車為依託,密整合一團,並無什麼錯處。

若是騎兵直接衝鋒的話,會不得不避開這些擋在前頭的大車,而一旦如此,他們的速度就會降下來。

一旦騎兵失去了速度的優勢,失去了衝擊的能力,那麼面對數倍於己的步卒,基本上也是沒什麼還手之力了。

但是問題是,董策壓根兒就沒打算讓騎兵們直接衝陣。

那是最蠢的做法。藉助騎兵的高速機動力,在儘量保全自身的同時,大量的殺傷敵人,這才是硬道理。

硬碰硬,其實是無奈之下的無奈之舉。

忠字都的騎兵策馬向前奔去,由於目的只是拉近距離,而不是提馬衝刺,所以他們的速度並不快,都珍惜著馬力。王通在最前面,壓著陣腳。

用後世的話說,其實就是節奏。

跟在大人後面,董忠庸只覺得自己一顆心都快要跳出來了,騎在馬上,其實馬速並不快,但是董忠庸只覺得一陣陣的風打來,以至於讓他呼吸都不順暢了。他長大了嘴巴,卻是兀自覺得憋得慌,喘不上氣來,漲得滿臉通紅。似乎視線都有些模糊了,握著韁繩的手一陣顫抖,只覺得手軟腳軟。

董忠庸知道這是為什麼,老爺管自己的這種現象叫做緊張。

很顯然,現在自己又緊張了。

他趕緊深深的呼吸了幾口大氣,感覺似乎稍微好了一點兒。

一邊的董忠康注意到了他的動作,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董忠庸只覺得渾身一震,想起了出發之前王通王管家跟自己說的話。

“你也是七尺的漢子,一身的橫肉,兩個膀子百八十斤的氣力,怎麼就那麼笨?我知道你問題出現在哪兒,你擔心自己笨,擔心自己做不好,所以就越加容易出錯兒!老子在這兒告訴你,你小子,射箭射的也準,馬也騎得好,一手好刀法,長矛刺得比誰都深,怎麼就做不好!記住,你不比任何人差!”

他只覺得一股暖流流遍自己的全身,呼吸也順暢了,整個人也舒坦了,手腳上也重新充盈滿了力氣,甚至眼神都堅定了起來。

“是啊!我不比任何人差!王管家說的話,一定沒錯兒!他那麼得大人看重!”一個聲音在董忠庸的胸腔中迴盪:“我不比任何人差!我也成!”

其實很多時候,他們缺少的,不過就是別人的一句肯定而已。

忠字都和毅字都向前接近著,在土匪們也已經亂哄哄的擁擠在了那些大車的附近,跟一個大肉團也似。

等到距離土匪們大約八十步的時候,王通高高的舉起了手臂,沉聲道:“減速,準備下馬!”

“是!”眾人轟然應是。

那邊的耶律斡裡和也是一般的動作。

騎兵們紛紛減緩馬速,又往前走了差不多十步,王通高聲道:“下馬!董忠……”

他眼神在眾人面前快速的掃過,看到了董忠庸那張滿是期待,眼神剛毅的臉龐,便把口中那個‘庸’字給嚥了下去,道:“董忠恩,你來當馬樁子,剩下的人,隨本官一字排開。”

眾人應和著,紛紛下馬。

那名叫做董忠恩的家丁把十幾匹戰馬的韁繩都落在手中,當起了一個馬樁子。這裡的馬樁子,指的可不是那木質或者是石頭雕刻的拴馬的樁子,而是指在戰鬥的過程中,騎兵下馬之後,須得留一個人看住拉住這些戰馬。如此做,主要是為了防止戰馬受驚逃走。

按照常理來說,應該是五個人就留一個馬樁子,但是一來董策人手有限,二來則是這些戰馬都是訓練有素的好馬,也就不需要那麼多馬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