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懷疑自己的猜測,只是那東西,分明就是……

“走,咱倆跟上。”董忠康低聲道,兩人隨在人群中之中,盯著那老頭兒,隨著人群往前挪動。

在沒有受過任何專業訓練的情況下,他倆的跟蹤技巧自然是是有夠拙劣,只是人流湧動,到處都是人,那老頭兒倒也是沒發現他們。

一路跟著,到了前頭一處巷子口,卻是發現那老頭兒往右一拐,便是沒了蹤影。

董忠康心下一驚,趕緊分開人群快步往前走去,到了那巷子口往裡頭一瞧,這才是放下心來。那老頭兒依舊是挑著扁擔晃晃悠悠的往前走,一大一小兩隻猴兒也晃著紅紅的大屁股跟在他後頭。

董忠康四下打量了一下週圍,卻是發現這裡有些眼熟。仔細看了看,便是輕輕咦了一聲。

北邊兒不遠處的四海酒樓,南邊的……這裡他並不陌生,很快便是想起這是什麼地方來了,這不正是張麻子家所在的那條巷子口麼?

這老道士怎地進了這裡?

這條巷子可是個死衚衕,而且裡面沒有任何客棧之類的營生,住的都是民戶。想要出北門兒,直接往前走就是,想出別的城門,也不是這條道。

董忠康頓時疑竇大起,這老頭子,行事透著這等詭異,難不成真的是?

他衝著董忠庸打了個眼色,兩人便躡手躡腳的跟了上去。這巷子不是筆直筆直的,而是有些弧度和拐彎兒,這一會兒的功夫,由於視線的問題,前面的老道士又是不見了蹤影。

董忠康兩人躡手躡腳的跟在後面,那老道士卻似乎是渾然未覺,看著周圍的景色,他臉上露出了一絲緬懷的神色,竟是有些淡淡的唏噓和傷感。

“三十七,四十九,一百零七,一百四十三……”老道士顯然對這裡很熟悉,心裡暗暗數著,往前走正正好好不多不少一百六十二步,經過了南九北十三一共二十二戶人家,然後便是停在了一戶人家的門前。

青色的磚瓦,石頭臺階和門檻已經陳舊不堪。

黑色的木門有著歲月風霜的磨礪,門口三級石頭臺階,古老的門樓,飛簷斗拱,看上去頗有些年頭了。

老頭兒轉過身子,抬臉瞧著那陳舊的門樓,輕輕嘆了口氣,微微一笑:“真沒想到,這輩子還能活著回來這裡。”

他的笑容中有著酸楚,有著緬懷,更有著許多說不清道明的複雜味道。

十二年前,他路過這裡,看到一個正在門口玩泥巴的小孩兒,當瞧見小孩兒的那雙手,他便走不動道了。

與同齡人相比,手很大,但是卻一點兒也不粗糙,十根手指頭很長,很白,很纖細,更是很靈巧,看上去就跟大家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兒的手一樣。他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這麼靈巧的一雙手出現在一個男孩子身上。

於是他收了那孩子做徒弟,那是他第一個徒弟,也是他此生最後一個徒弟。既是開山大弟子,也是關門弟子。

他告訴那孩子:“娃子,你以後會是全天下最老道,手最巧的佛爺!”

其實女子學習盜門中的技巧,比男的更有優勢,那一雙雙青蔥般的小手兒,偷起東西來,絕對也毫不遜色。只可惜的是,自從晉武帝泰始三年他這一支分裂出來自立門戶之後,自第一代祖師爺至今,他這一宗傳承三十九代一千三百餘年,卻是從來不收女弟子。

從那日起,他便租了一個院子,住在了那小孩兒家的隔壁。

他本想來要把一身藝業傾囊相傳,要知道,他雖然盜術精絕,天下間少有人及,但是盜術,卻並不是他最擅長的本事。在他看來,盜術不過是他的手段中最最細枝末節,最最微不足道的那一塊而已。

雖然常常以一副邋遢老道士的形象示人,實則他乃是卸嶺力士太行分支這一脈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