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就是相當大量的死亡——城頭上的官軍,已經射出了足足四五輪箭雨,而且還在不停的張弓搭箭。

此時,就能看出來這些延綏鎮精兵們的實力,他們一個個動作非常穩定,只是胳膊小幅度的在動,而持著弓身的那條胳膊,則只是偶爾往下縮一縮,以略略緩解痠痛。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眼睛盯著下方,穩定的同時又是乾脆利索,瞧著不是多快,實際上非常迅速。董策盯著他們瞧了一會兒,暗暗點頭,這些人不知道多少次重複這個動作,才能做到這一點,只怕說幾百上千次都是少的。

闖軍已經接近到五丈以內了,董策站在城頭,扶著垛口往下看,甚至已經能看清楚他們那興奮和猙獰混雜的面孔。

衝到了這麼近的所在,在他們看來,希望就在眼前了。

董策又看向朱東,敵人已經逼近到了這裡,但他卻是未釋出任何其他的命令,只是依舊高聲喊道:“射箭,繼續射箭!”

然後又回頭衝著那在城牆內側女牆前面的五十名田實的手下喝道:“你們也射!”

“是!”

那些家丁也被這等緊張的氣氛所感染,紛紛應是,張弓向前射去。只不過他們的箭簇是指向斜上方的,如此羽箭射的非常高,但不算很遠,劃出一個漂亮的拋物線之後,斜著落到了下面的闖軍之中。

如此一來,箭雨又是密集了不少。

從大約四五丈之外到城牆根下這段距離,對闖軍來說是最難熬的一段路程,在這裡,他們變得極其密集,對於城牆上的守軍而言,那幾乎就是箭無虛發,一個個活靶子。而且有了後面那五十人的加入,羽箭又是更加密集了。

但闖軍們都清楚,自己是沒有退路的,逃回去的下場,比死在這裡還要恐怖的多。

既然沒了退路,那就只有向前。四五丈,十來米的距離,若是隻有一個人的話,極短的時間就足以透過,但現下人群擁擠,那就要慢了許多。儘管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他們還是堅定的向前接近著。

黑壓壓的人群如同巨浪,狠狠的向著城牆砸了過來。

澄城縣或許之前是有護城河的,但至少現在是沒有,或許是被堵塞了亦或是其它什麼原因。此時,沒有護城河的壞處顯露無疑。只要是有一條護城河橫亙在闖軍面前,哪怕是那等不寬也不深,比一般水溝大不了太多的護城河,也可以擋住闖軍的前路。闖軍要麼是用泥土沙包等將護城河填出一條足以通行的路來,要麼就是假設木板。

如果是選擇填塞護城河的話,不但費時,還需要大量的人工,那麼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就是城頭守軍的活靶子。而若是選擇架設木板,倒是不用費時費力,但每次透過計程車卒是有限的,源源不斷緩慢透過計程車卒就是最好的射擊目標。而來到城下的為數不多的攻城部隊,對城池也不會產生什麼威脅。

董策瞧著,心裡閃現過這些想法,然後下了決定,這次回去磐石堡,一定要把護城河給建好。

到了這個距離之後,城下有些闖軍便開始站定了,然後往上射箭。

雖說闖軍中有弓箭的不是很多,但總還是有一些的,站定了往上射箭的,約莫也有百來人,他們用的弓都不算很好,因為闖軍本身不具備製造弓箭的能力,是以用的弓箭都是從明軍那裡繳獲來的,所以普遍都比較陳舊,功能上也有些損傷,射程,弓力等等,都是一般。但距離實在是太近了,他們也足以給城頭守軍造成相當的殺傷。

羽箭射出,當下便有三五個守軍慘叫著倒在地上。

守軍第一次出現了死傷,其他人頓時也是出現了一陣騷動。

“別管其它的,射,繼續往下射!射那些有弓的賊人!”

士卒們頂著城下的射來的羽箭,往下潑灑著箭雨,那些闖軍的射手頓時是被箭雨給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