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普乃是崇禎丁卯舉人,崇禎元年戍辰進士,選入“詞垣”,由庶吉士授禮科給諫,歷兵刑二科,現如今乃是刑部都給事中。

宋之普與父親宋鳴梧同殿稱臣,一時傳為美談,崇禎帝對這個十九歲入學,二十六歲中舉人,第二年便中進士的年輕人也是頗為的賞識,曾經公開說他:“品能鑄古,才用袞今,……洵將任重乎,天下寧唯信諫於一人”。崇禎素來是不喜歡夸人的,他能這般說,也足可見朝廷對其器重之一斑。

事實也正是如此,這位後來升遷極快,在崇禎朝先後擔任太僕寺少卿、戶部左侍郎,後來北京被李自成攻陷的時候,他在沂州老家,清軍入關之後,避難南逃。魯王朱以海在紹興監國,用之為輔弼,以之為柱石焉,賜以‘尚方’。

當時有崇禎朝的兵部尚書張國維及宋之普入內閣,張仍管軍事,而之普則是總理朝政,也就是說他這是當過宰相了。

論起成就,比他父親還要高一些。

這父子二人,也是齊魯名門出身,乃是出身琅琊宋氏。

宋之普也是崇禎元年的進士,和劉若宰,何瑞徽這些人也都是同年,素來相交不錯,如此透過他說動他的父親,便也不是什麼難事兒了。

更何況,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若是能招降了現如今滯留在大草灘上的林丹汗餘部,是何等樣潑天的功勞!他們遠在京城,是沒法子和劉若宰爭得,但卻可以促成此事。那若是當真能成的話,到時候,便都是有功之臣。

這也是一筆豐厚的政治資本。

而何瑞徽和謝升這麼幫助劉若宰,除了他的請託之外,自然也有這個原因在內。

畢竟這年頭兒,無利不起三分早,除了過命的交情,誰會為你如此盡心竭力的奔走辦事?

何瑞徽這個人,毛病有不少,有些刻薄,也好面子,但他跟劉若宰的關係,卻是極為之親近。兩人在考試之前便認識,在京城那段時間,經常一同宴飲,詩詞歌賦相交,可謂是交心之人。後來兩人一個狀元,一個榜眼,也可說是緣分。一般來說,第一名跟第二名看不過眼也很正常,尤其是兩人都是那等心高氣傲之輩,但因著有了之前的交情,反而是關係更密切。

何瑞徽對朋友還是很不錯的,就算是存了趁機撈取政治資本的心思,但辦起事來,也是很用心。

當然,他還多想了一層——雖說當初劉若宰是狀元他是榜眼,但現如今卻是他官位更高,他是四品而劉若宰乃是五品,這便是他走到了前面。他幫著劉若宰,也是存了爭強好勝之心——你瞧,我當初考不過你,但是我做官卻比你做的大。

更別說,他還尋思著,若是劉若宰這事兒能成,便說服他,兩人一起走關係使門路,把劉若宰調回京城,襄助於他。

現如今幫他,就是幫著自己。這人情,有他還的時候。

而謝升幫著劉若宰,則是就要單純了許多。

因為劉若宰的座師,乃是大明朝萬曆二十六年進士,昔日兵部尚書兼右副都御史,遼東經略,熊廷弼,熊襄愍公。

熊廷弼當初很是對提拔謝升使過一些氣力,當然,謝升絕對算不上他的人,也不是他的楚黨的人,若不然的話,怕是謝升也走不到如今這個位置了。但其中恩德,謝升是記得的,始終未曾忘記。

而熊廷弼是萬曆二十六年的進士,而趙秉忠又是萬曆二十六年的狀元,兩人乃是同年,志趣又是相投,關係很不錯。這也是劉若宰這個熊廷弼弟子和何瑞徽這個趙秉忠外甥關係很好的原因之一。

趙秉忠和熊廷弼又都對謝升有恩。

人情脈絡,其中關係很是錯綜複雜。

因此對劉若宰,他一直也是照拂有加。

謝升這個人很謹慎,史載他始終是兢兢業業做事,從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