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向扶蘇,冷聲問,“案情可屬實?”

扶蘇低頭應聲,“屬實。”

嬴政沉默了下,直接怒聲吩咐,“不必全部重審,胡亥犯律主謀,依律懲處,徒刑三年,自行改過。”

胡亥小臉煞白,兩條腿有些癱軟,殷切的望著他,“父王”

嬴政冷眸視之。

看他冷麵無私的神情,胡亥憋屈恨怒的底下跪下,“請父王不要處罰老師。”

嬴政自小為質,少年登基為君王,稱帝十年,他那點心思根本不用猜。

李斯看他神色更冷,出言求情,“陛下,天下為師者眾,弟子更多。左相開辦學堂數年,學生弟子更是不知凡幾,若每一個弟子犯錯都連坐師者,天下將無人再為師也。”

扶蘇亦跪下求情,“陛下,此事皆因臣處事不公,不該連坐左相。請陛下三思!”

徐希拱手,“教不嚴,乃師之惰。臣願受處罰。”

嬴政面沉如冰,厲眼掃視,直接下令,“案有主從,此案左相非主非從,若因此重罰不公,罰俸三月,以示警示。”

扶蘇聽此鬆了口氣,三個月俸祿亦可堵上那些揪著此事彈劾她的朝臣,這份罰沒的俸祿,他再另行補給她便好。

“陛下英明!”李斯立馬錶態。

徐希也領命,“臣領命。”

趙高心下遺憾,才罰俸三月,轉頭陛下又加倍賞賜

回去了,算什麼罰。秦惠文王做太子時,犯法連坐,兩位師父可是被商鞅施以黥刑。公子虔沒了鼻子,帶半輩子面具不敢見人。

再看看胡亥,也是遺憾,若他犯下大錯,涉及幾條人命,徐福再得寵信,也得連坐受刑。

胡亥恨怒的攥緊拳頭,他被罰了徒刑沒人求情,徐希只是被罰了三月俸祿還有人求情。

徐希一提衣襬跪下,“陛下,胡亥年歲漸長,經此一事,也該長進了。他畢竟是臣的學生,臣懇請陛下從輕處罰。”

胡亥一邊怒恨她假惺惺賣好,一邊希冀父王真能輕饒他。

嬴政微眯起眼,“你想如何輕罰?”

徐希看了眼胡亥,無奈道,“臣本應隨身教導胡亥,皆因能力淺薄,忙於政務,疏於教導。我徐氏兒女不僅要學秦律、算數、農學、醫學,更要自力更生,萬事獨當一面。胡亥徒刑之地,請陛下通融,把他放在臣設的院中,由臣教導。”

她這是要讓胡亥自耕自種,自烹自處?嬴政鷹眸落在胡亥身上,“你可願意?”

胡亥聽她說自力更生就已經想到了,讓他自己養活自己,這是換了一個法子折磨他!

“兒臣不願意。”他拒絕。

嬴政看向徐希,“胡亥願意去牢獄,不願跟隨福卿,此事不必再提。”

徐希張了張嘴,沉沉的望胡亥一眼,只能作罷。

“爾等還有事可奏?”嬴政冷眸一掃。

“臣等告退。”看他還有一堆的奏疏要批閱,徐希、李斯都極有眼色的告退。

扶蘇也沒臉多待,先行告退。

胡亥則被蒙毅帶去了牢獄之地。

起先胡亥以為他犯的那點小錯根本不算事,就算徒刑三年,他也是大秦公子,沒人敢苛待他。是在宮殿內禁足,依舊有人伺候。

結果蒙毅真的把他帶去了牢獄中,單人的牢獄,低矮逼仄,還有一半在地下,以他目前的身高都站不直。他直接懵逼了,“蒙毅,你是不是搞錯地方了?”

“沒有,此處就是犯錯徒刑的牢獄。若新建王城用到勞力,還會徵發公子前去服役。”蒙毅微笑解釋。

胡亥小臉一下白了,“我不住!我不住!”

蒙毅為難,“公子,左相求情時,陛下已給過公子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