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路崎嶇不平,石頭瓦卡垃哪都有。雨竹已經跑了一天了,嗓子都喊啞了,家傲根本聽不見,依舊向前奔去。可憐的雨竹,鞋跑丟了,撿起來繼續跑,腳扭了,忍著疼一拐一瘸也要不停,山裡的每個角落,幾乎都有雨竹的腳印。

有的時候,雨竹想坐在地上大哭一場,自己究竟在追著什麼,也許,這就是自己的命,真是生不如死。但看著越跑越遠的家傲,雨竹咬了咬乾裂的嘴唇,繼續向前追去。久而久之,這道風景村裡人也就習以為常了。

山風呼呼地颳著,雨竹的頭髮亂了,她顧不上去梳理,手被荊棘劃破了,也來不及包紮,在她的心裡,前面的那個人就是她的目標,她的方向。

她不知道,在不遠處有一雙無奈的眼睛,始終在注視著這一切,有雙腳步隨著雨竹弱小的身影移動著,那雙深沉的眼睛裡,不時有一絲痛惜在閃過,他就是霍家駒。

一會兒,雨竹摔倒了,家駒的心跟著莫名地顫了一下,一會兒,雨竹的身影不見了,家駒著急地尋找著。家駒奇怪了,為什麼此時自己那樣的關心堂哥,以前花兒也是這樣追著,開始時的擔心隨著次數的曾多已經麻木了。

為什麼看著雨竹跑,那顆麻木的心又跟著痛呢?也許,是人性的本能,同情吧!

好不容易,家傲被家駒幾個年輕的後生抓住了,在回家的路上,家駒不時地瞥一眼雨竹那滿是劃傷的胳膊,無奈地扭過頭去。

夜深了,聽著隔壁家傲犯病的怒吼聲,廝打聲,夾雜著新嫂子的哀求聲----家駒坐不下去了,飛快地跑到西院。眼前的情景讓人無法看下去:家傲正在拽著雨竹的頭髮,狠狠地往牆上撞去,嘴裡還狠狠地咬著雨竹的手臂,鮮血已經從雨竹的胳膊上流了下來------霍老三老兩口子正在無力地拽著。

這樣的情景,鄰居們已經習以為常了,他們知道,家傲鬧一會就會消停的。

看一眼這個嫂子,嘴角不知什麼時候流著血,臉色蒼白地低著頭,一聲不吭地等著家傲的發洩,簡直像個木頭人。難道就這樣一點反抗都沒有嗎?

想到這,家駒趕緊走上前,用力掰開了家傲的手,把發抖的雨竹拉到了自己的後面,有些生氣地說:“笨蛋,你不會躲著點嗎?”

聽著這句話,雨竹突然委屈地掉下了眼淚,她抬起頭來看著家駒,眼裡的冷漠突然被一種感激代替了,雖然只一瞬間,但家駒讀懂了。

家傲也許把雨竹當成了死去的花兒,因為以前家傲一犯病,就只打花兒。

被拉開的家傲還不停地往雨竹身上夠去,嘴裡恐怖地喊叫著。

“啪---”的一聲響,家駒的手憤怒地落在了家傲臉上,由於力氣的突然,家傲沒站穩,半歪在地上。

“鬧夠了沒有,有完沒完!”家駒大喊著。

“哎!你怎麼敢打你哥,他還是個病人。”霍老三婆娘心疼地護著兒子,有些生氣地跑上前,邊說邊檢查家傲的臉傷了沒有。

“是病人就這樣胡亂打人嗎?神經病----”家駒不示弱地頂了回去。

“有別人說的,有你說的嗎?你個混小子,抽的哪根神經------天殺的-----”婆娘繼續罵著。

家駒受不了了,他飛快地跑了出去,此時家駒的心中有一股火在燃燒著,他想大聲地喊出來,他真的要瘋了。

寂靜的小河邊,平靜下來的家駒坐在岸邊,煙已經抽了半包了,但還沒有離去的意思。他怕回家,怕再聽到那些聲音,特別是那個女人隱忍的抽泣聲。想到這,莫名地生起氣來:“笨女人,為什麼不躲著點?想死啊!”一會兒,又氣起了自己:“多管閒事,又不是你的女人,心疼個啥?”

突然,家駒心裡的另一個聲音卻在說:“既然逃跑了,為什麼還回來受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