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在武王和王鑄看來,自己是一心惦記著周昱昭才想跟去,他或者也只是感動自己對他兒子的一片深意,是以答應下來;但在李眠兒自己看來,她是準備以身試險,豁出去搏一把而去的。

拓拔意有十萬兵馬,周昱昭那裡才幾千人馬,而對於即將出馬的武王,李眠兒並不如何懷抱期望,皇上能允他帶出城的頂多也不過是幾千人馬,就算再是精兵強將,可碰上力量對比這麼懸殊的敵軍,除了智取,別無他法。

而智取的法子,充其跑不出孫子的三十六計。

邊想,李眠兒邊慢慢地踱回床榻前,低頭靜靜地看著包裹,看到後來,她的嘴角不自覺地溢位一抹類似苦澀的笑容。

“穆姑娘,金川找來了!”

紅蓮清脆的叫門聲打斷了李眠兒的思緒,開啟門,她就吩咐紅蓮:“紅蓮,你替我小心注意王爺的門,他一出門,你就叫我一聲!”

“是,穆姑娘!”紅蓮將金川的爪子遞到李眠兒手中,便立到門口,盯著武王的門戶。

沒有等多會兒,武王和王鑄就整裝出來,李眠兒沒有二話,戴上帽子和麵罩,提了包裹,領著金川就跟到了他們身後。

一到樓下,情形正如李眠兒所猜測的,太宗只給了三千騎予武王,聽到王鑄嘀咕的意思,按理這龍州城內屬於武王帶來的親兵這會兒豈止六千,可太宗硬是押著,武王也不能硬討。

萬般無奈,武王率了這三千騎兵策馬騰出龍州城門,直奔瀋水方向。

武王特意備了匹精選的千里馬給李眠兒,速度極快,又為她挑了副極舒適的馬鞍,這樣雖然御馬技術差了點,但和金川共乘一騎的李眠兒,倒也能緊緊跟在王鑄的身側,不至落隊。

一路上,光看眾人的行止,便能分辨出這些兵士是追隨武王多年的精兵強將,對周昱昭的關切也是發自肺腑,並不做作。

只一件,李眠兒忽略了,她原以為外面一定冷得刺骨,是以把自己都武裝到牙齒,可她忘了,幾百里路下來,她在馬背上一直這麼上起下伏的,身子沒一刻靜止,一個時辰跑下來,渾身開始泛熱,再一個時辰下來,身上已經冒起汗來。

一行人馬不停蹄,中間只餵了一次馬,然後就接著行軍,李眠兒則趁那會兒功夫,減了減衣服。

到達距瀋水五十里路時,武王命兵士將所有坐騎的馬蹄用厚棉布包紮起來再跑,待抵至瀋水附近時,他們比預計的時間還早到了半個時辰。

第二百二十五回 霜露殷勤東風短(十九)

瀋水是大梁東北地區南部最大河流渾河的一條支流,無論是長度還是廣度其皆算不得大河,但是對於瀋州城來說卻是一條生命之河,此季之時,河上還結著層厚厚的冰,在夜幕中月華的照射下,河面泛著銀銀白光,又因這會兒四周沒有冽冽寒風颳吹,是以,落腳的這一帶地景給李眠兒感覺來竟有一種清和的味道。

當然,武王不可能駐紮在這樣一片平整的瀋水河岸,那樣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拓拔意發現蹤跡,李眠兒回頭看了看身後,武王正領著三千多人的小部隊借北岸的一處小山丘做天然屏障,悄悄隱紮在山丘的陰面。

而這會兒的她則是由金川陪著,悄悄地來到這不怎麼起眼的一處岸邊順順氣兒,雖然六百里馬程騎下來,她沒有一句抱怨,但天知道她渾身到底有多酸累,當著眾人的面,她不好肆意地癱軟,只能躲到無人的角落,徹底地歇歇快散架的身子骨。

李眠兒坐倒在岸邊一個凍得死硬的巨大泥窩裡,這泥窩又能遮風又能隱住身形,她把金川緊緊地抱在懷中取暖,同時腦袋裡還在不停轉動著。

據武王說,周昱昭同拓拔意眼下正對峙於距南岸幾十裡處的一片山野,周昱昭守,拓拔意攻,之所以拉鋸了這許久,一來是因為周昱昭所處地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