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上那個長得和她極像的女孩是誰?

卻又忘了,自己的聲帶早已被毀掉。

拿著手術刀消毒的女子揚起唇梢,貌似不經意般將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摘下來放進口袋裡,戴上了橡膠手套。

“姐,我要和晨維結婚了!”她說。

這話倒是成功的轉移了姬青青的注意力。

“呼呼!”

姬青青立刻發出無聲的咆哮,她已經看見了她摘下來的那枚鑽戒,那原本是屬於她的!

那是今年元旦,她的未婚夫仲晨維親手給她套上的訂婚戒指。

而這個站在她面前,戴著她的鑽戒,說要和她未婚夫結婚的女人,卻是她的親妹妹——那個從小失散後被人撿去養到十二歲才被她辛苦找回來的親妹妹許婉婉。

如果當初她不是那麼執著要找回妹妹,或許她的人生之路還不至於到這絕境。

多麼嘲諷的人生!

消毒完畢,許婉婉像往常一樣轉身,關了電視,將一面巨大的鏡子推倒姬青青面前。

身上的套著的褂子突然被用力扯開,空氣瞬間充斥著身體的每個受創部位,痛楚加倍。

姬青青立刻偏過頭。

不用看那面鏡子,她也能清清楚楚記得自己身上那些已經乾涸了的血洞有多少個。

“嘖,你躲什麼躲?不看著鏡子,你怎麼能知道自己今天又會少掉那塊肉呢……不過,話說回來,用姐姐的肉做藥引給阿姨續命快滿百天了呢,若不是這樣,晨維他又怎麼會有心情給我籌備一場奢華的婚禮呢!姐,你說是不是?”

許婉婉的手突然按在姬青青腹上。

胎兒開始不安的扭動,她不得不把臉轉過來,按照許婉婉的心意那般正對著面前的鏡子。

鼻子雖酸澀無比,可眼眶早已沒有眼淚。

若不是為了腹中這個小生命,她壓根就不可能撐到今天。

“嗯對,就這樣,保持著這種……欲哭無淚的表情,只有看你這樣我才會覺得滿足和開心!”

許婉婉揚起頭,巴掌大的小臉上掛著一股莫名猙獰的興奮,而後飛快的拿起手術刀和鉗子,像是選購豬肉那般在姬青青的身上挑肥揀瘦地扒拉起來。

她的臉靠近在姬青青的肩旁,濃密而捲翹的睫毛一眨不眨,像是在看一具早已沒了呼吸的屍體。

她的手指時不時地戳到一些尚未結痂的傷口上,那種幾乎貼於骨處的傷,每戳一下都能讓姬青青痛到無法呼吸。

鏡子很快被血色填充。

鏡子裡的女人因為疼痛而浸出滿頭冷汗,頭髮一縷縷垂在臉龐,遮擋了那張原本驚豔絕色的容顏,被懸掛在壁上的雙手早已枯死,一張椅子支撐著她的腰臀部,血紅色大褂被拉開,敞胸露懷……噢不,她已經完全沒有胸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數個密密麻麻的黑色小洞。

饒是日復一日的被這般凌虐,姬青青的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顫抖得越發厲害。

鋒利的手術刀切入皮肉肌膚的那種冰涼的痛楚緩緩傳來,由於太緩慢而將切割的過程放大得格外漫長。

在大腿外側切下了一塊肉後,許婉婉隨意地在她傷口上噴灑了一些麻藥,然後小心翼翼將那塊肉放在佈滿了冰塊的盤子上。

“這可怎麼辦呢?你身上剩餘的這些肉大概撐不到一百天了……”

許婉婉瞟了一眼姬青青幾乎被剜得只剩肋骨的胸,又掃過她被吊得僵死的胳膊肉以及大腿上密集的血洞,最後停留在姬青青微微凸起卻算是完整的小腹上,臉色冷清。

“這孽畜真是頑強,我還以為他根本撐不過三個月……”

姬青青立刻從疼痛中回過神來,額角髮梢上的汗猛地落到了她的眼睛裡,一陣錐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