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記憶最深刻的事,那就是魏士英身上被齊毓之撕碎了的天青綃紗百卉小團花羅百褶裙了,她第一次見到葉紫蘇的時候,葉紫蘇就穿著一件這樣的裙子,在幽幽的屋子發出瑩瑩的繭光……至於其他的事,都和當時的情況一樣,在她腦海裡有點混亂了。

大年三十祭祖,齊家的男人們都在樓頂參加祭祖的儀式,而齊家的女人們則都在二樓等著男人們祭祖完畢後開始的年夜宴。

祭祖的時候有很繁複的儀式,時間比較長,女眷們很難幾個小時坐在那裡不動。每到這時,她們就會三三兩兩的碰在一起說說話兒。說起來,齊家和所有的大家族一樣,父親去世後,兒子們就會在族長的主持下分家。這些女眷,大多數都隨著各自的丈夫分府而居,都是在府上主持中饋的人,平時忙得很,一年四季也只有這個時候能齊聚一堂。這其中齊懋生的五嬸嬸崔氏和齊懋生的大堂嫂崔氏又與其他的叔嬸妯裡不同,她們都出身於關外郡九峰崔家,而且年紀差不多,在孃家時還是叔伯的堂姊妹,如今五嬸大崔氏住在雍州,大堂嫂小崔氏因丈夫在西北大營裡任一個參軍,所以她跟著丈夫常年駐守在燕州,能有這個相聚的時候,大家都很珍稀,兩人就湊在一起說著一些私密話。

說著說著。就提起了去逝的葉夫人。

葉夫人去逝的時候,小崔氏並不在雍州,去年又因孩子小沒有回來過年。看著今年花團錦簇地日子,想起葉夫人溫柔的性子,兩人就不由感慨唏噓了一番,小崔氏就想趁著這次回來進府的機會到葉夫人住的地方弔唁一番。因是年節上,也不好約其他人。兩人就各帶了幾個丫頭婆子往德馨院去。

誰知剛走到院門口,就聽到裡面有喊“救命”的聲音。

兩人都是過來人,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有蹊蹺。

當時兩人沒有多想。

齊氏家大業大,哪裡沒有幾個品行不良的傢伙。

關外郡崔氏,原是與齊家的祖輩結拜的兄弟,又代代與齊氏通婚。在燕地地位尊寵,也養成了崔家人脾氣火爆天不怕地不怕的行事作派。

當下兩人就氣壞了,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廝趁著這年節人多手雜的時候跑到了燕國公夫人的宅院做逼迫的事來。

所以大崔氏一腳就踢開了德馨院的大門撩開了房間的簾子……

可魏士英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呢?

據年夜宴一樓伺侯的僕婦們說,當時魏姑娘不滿意自己幾人的坐位安排,就找了蔡嬤嬤去理論。當時蔡嬤嬤正為一個用來上全家福菜餚的冰晶琉璃梅花盤不見了正帶人四到處找著。見魏姑娘氣沖沖地找她理論,先是陪會笑臉,後來盤子一直找不到。她也有些煩,就不耐地說了一句“我們府上只有姓徐的表親,哪裡有姓魏地表親,姑娘怕是說錯了話吧”。

蔡嬤嬤這話,本也說的不錯。

姨娘們的三姑六眷,都不算是正經的親屬。

可魏夫人不一樣。

魏家不僅是燕地屈指可數的豪門,而且她的親生兒子齊灝還是承了爵的燕國公。

府裡就是有人這樣想,也沒有人敢這樣說。

魏士英沒想到蔡嬤嬤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被嗆在了那裡,幾個掌事的嬤嬤們又都和蔡嬤嬤交好,大家訕笑起來。魏士英的臉上掛不住了,含羞帶怒地跑了出去,雙荷一跑追出大廳。

在場的很多人都看了全場。

雙荷一路追出去,看見魏士英跑進了一個無人地林子裡伏在樹幹上嗚嗚的哭了起來。正想上前勸她兩句。抬頭卻看見有一個高佻的男子身影閃進了一旁的院子裡。她當時就嚇得尖叫了一聲,跑到魏士英的身邊拉著她的衣袖哭“有歹人。有歹人”,顧夕顏瞪了她一眼,雙荷還以為魏士英不相信,就忙把剛才看到地景象說了一遍。魏士英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