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鎮定而從容,淡然地問顧夕顏:“怎樣了?”

顧夕顏把自己和劉左誠的對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齊懋生。

沒想到齊懋生聽後說的第一句竟然是“你果然非常會講故事。”

顧夕顏一怔,有點意外,不知道齊懋生這話是什麼意思,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樣接話才好。

齊懋生好象沒有注意到這些,淡淡地道:“你覺得和劉家約在哪裡好?”

顧夕顏又是一怔:“我,我也不知道?”

齊懋生低頭沉吟:“就在滴翠閣吧。”

顧夕顏遲疑了,她斷斷續續地道:“萬一他們……總要花時間猜你在哪裡……你還有機會……”齊懋生淡淡地一笑,明亮的眼眸有種隱忍的痛……看得顧夕顏心中刺痛,她輕柔地道:“齊公子,不如我們做兩手準備吧。你的朋友那裡,我去幫你說一聲……”

齊懋生搖頭:“既然已經決定了,自然當全力以赴。”

顧夕顏聽得心中一悸。

遇事最忌就是亂了方寸亂投藥。自己今天這是怎麼了,竟然給齊懋生出了一個這樣的主意。還好他沒有聽自己的,不然,用不著朝庭裡的人出馬。自己就先把齊懋生的行蹤給暴露了……

“你,你的腳怎樣了?”齊懋生突然轉移話題。問道。

“啊!”顧夕顏很意外。

“別亂跑了。”齊懋生皺著眉道:“你還是坐下來說話吧。”

顧夕顏又一拐一拐地上了床,靠在了大迎枕上。

兩人就這樣一站一臥地在黑暗中沉默著。

明天,顧夕顏把約會的地點告訴劉家的人。至於其中的過程,已經和她沒有關係了……

事情到此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吧!

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說再見,就在這靜靜地沐浴明亮的月色中。

良久,齊懋生突然道:“你很喜歡李朝陽嗎?”

“啊!”顧夕顏鄂然。

“我看你還知道奇貨可居這個故事。”齊懋生解釋道,“我第一次看到這個故事是在前朝皇帝李朝陽親筆御寫的《紅城外傳》裡。”

顧夕顏額頭冒出青煙來,含含糊糊地笑道:“啊,我正經學問學得不好。喜歡讀些歪書。”

“歪書?”齊懋生嘴角微扯,說:“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李朝陽寫的書是歪書。”

顧夕顏大窘:“是,是嗎?我不太懂這些……”

齊懋生眉頭好象微微蹙了一下:“你祖上曾經做過萬基朝的太子太傅,後來雖然因為李朝陽被貶官,但一向是太初李學的追隨者。江南的松壑書院也是以太初李學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為辦學宗旨的……你是江南舒州顧家的姑娘,怎麼會以為這是歪書。”

顧夕顏笑道:“我從小是在舒州老家長大的,你說的這些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齊懋生有點困頓的樣子:“是嗎。我在燕地的時候就聽說過你姐姐的慧名,據說號稱熙照第一才女,九歲時就會寫策論了……”

顧夕顏忙打斷了齊懋生地話,笑道:“龍生九子,個個不同,更何況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我就是顧家的黑羊,讀書不成。寫字不成,練琴不成,女紅也不成……我|乳孃常常望著我嘆氣了!”

齊懋生好象被她話裡的內容逗笑了似的,眉宇輕舒,明亮的眼睛迸射著溫暖的光芒。神色間又出現了那種親切。

顧夕顏心中一暖。直口直語地道:“……|乳孃生怕我嫁不出去,先是給我找了一個丫環準備給我當槍手幫我繡花。我不知道內情,去年冬上把她給嫁了出去。|乳孃沒有辦法,現在只好找了一個嬤嬤給我補習,每天練習繡荷包,還只繡寒梅凌雪這一個花樣,就這樣,效果也不是很好……我揹著端娘偷偷地找針線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