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勵成笑著搖頭。我捧著酒杯,搖著搖椅說:“好了,你想審就審吧!我保證坦白,只希望你能從寬。”

陸勵成微笑地凝視著我,眼中有星光在跳動,那是促狹的笑意嗎?

“你已經很坦白了,事情是宋翊一手處理,從他那裡,我沒有得到任何資訊,我並未肯定是你。”

我眼前一黑,差點被氣得背過氣去,蘇蔓,你是豬頭,你絕對是豬頭!他啜著酒,面帶微笑,欣賞著我的七情上面。我連喝了好幾口酒,才漸漸緩過勁來,自我安慰地說:“反正你對我有懷疑,我不承認,你也遲早能查出來。”

他斂了笑意,認真地說:“謝謝!”

這個人變臉太快,我摸不著頭緒,傻傻地看著他,指著自己的鼻尖問:“你是對我說?”

他凝視著我沒有說話,看樣子完全不打算回答我的廢話。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來,放下了手指,訕訕地說:“我說了我是自保,不是幫你,你應該謝謝的是宋翊。”

他眉頭微皺,身上漸漸凝聚出了一股冷凝的氣勢。我向後縮了縮,不甘心地小聲嘟囔,“本來就是嘛!我的簡歷上又沒寫自己做過審計,那份東西哪裡敢拿出去招搖?幸虧他仗義伸手,還不肯居功,否則大可藉此收買人心……”

他不耐煩地打斷了我的話,“宋翊需要的是紐約總部的人心,他根本不看重無關緊要的人如何想。本來這件事情就傷害不到我,我只是不清楚總部究竟在查什麼,所以不敢自亂陣腳,被宋翊一搞,反倒讓總部的一幫老頭子稱讚他光明磊落、處事公正,他能得到的好處,已經全部得到,如果他真想不居功,完全可以把東西直接交給我,而不是交給Mike,請Mike解釋,逼得Mike只能暗中通知我後,再向總部彙報事情經過……”

他看到我的表情,突然停住,“信不信隨你!宋翊能在異國他鄉做到這個位置,絕不是你們看到的無害樣子。你以為我當時為什麼要逼著你幫我做事?如果不是他,我手底下會突然間連個可用之人都沒有嗎?”他喝了口酒,看向窗外。

我不知道是松香,還是星光,或者是我有點醉了,我覺得眼前的陸勵成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陸勵成,他的側臉竟透著蕭索的悲傷,這種表情無論如何不該出現在他的臉上。

他一邊喝酒,一邊淡淡地陳述,好似在對著夜色說話,“那幾筆差旅費用的確不是差旅費用,是一筆業務回扣,所有的單據早在年初就已經做好,錢也早就轉賬,只需要下面的人每月走個形式,年終的事情太多,忙中出錯,忘記這個人在十月份就離職了。”

我不知道該如何置評,只能保持沉默,他看向我,神色坦然,“這筆費用和帶給公司的利潤相比,不足一提,Mike也同意這樣的操作手法,雖然這樣的手法不被總部認可。當然,現在總部也意識到一個國家有一個國家做生意的方式,所以我們每個人都有一張商務卡,裡面有一筆特殊的款子,用於客戶往來,這兩年,這個數額上限越來越大,我已經不需要透過差旅費用來消解這些特殊支出。”

我喃喃地說:“你沒必要解釋給我聽,我說了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他凝視著我,漆黑的眼中有點點火光在跳躍。他坐到搖椅前的地毯上,半仰頭看著我,“你可不可以老老實實回答我一個問題?”

我點頭,沒有人可以拒絕他此時的眼神。

“是不是公司裡的每個人都認定宋翊會贏?”

早知道是這個問題,我無論如何也要拒絕。我期期艾艾地說:“我不知道,應該不是吧!公平競爭而已,何況Mike一直很賞識你,也一直在全力幫你……我……其實……”在他的眼神下,我的頭漸漸低下去,哼哼唧唧了半晌,一橫心,索性竹筒倒豆子,一口氣全倒了出來,“宋翊畢業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