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芸從不知道大家這麼器重她,以前她被晾在景和宮,整天不見個人來,後來還是侯念媞進宮,她那兒才變熱鬧的,但那也是因為大家想聽她說書。

可這一回,嬪妃們幾乎全湧進她那兒,說什麼皇上就算臨幸,也不是去疼惜她們的,而是火爆的辦完事就走了,甚至有的還沒辦事,就這麼悶著,讓人伺候也不是,不伺候也不是。

在過去,皇上要臨幸是莫大的恩寵,最近,可反了。

所以她們央求她這個皇太后出馬,看看如何消了他的雷霆怒火。

至於侯念媞那兒,就由她們輪番上陣去說服,要她好好伺候皇上……

畢芸思緒百轉,但兒子仍臭著一張俊顏,不吭半句。

“皇兒——”

“母后甭說了,兒臣很清楚自己近日思緒掌控不當,自會改進,請母后別再說了。”

“好吧,最後一句話,好好的去跟她說清楚,她若想出宮透透氣,你就陪她去吧。”她頓了一下又道:“她跟你很像,這座皇宮是困不住她的,你該明白的啊。”

他懂,他也不想困住她,他只要她的心!

但就算貴為天子,他能以權勢將她強留在身邊,卻無法強要了她的心。

朱元駿聽了母后的勸,往御月齋去,見到小順子跟李伯容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頭也不回的道:“都離朕遠一點。”

“是。”

兩人互看一眼,對皇上好心疼,因為皇上愛得好辛苦。

朱元駿才進御月齋,就聽到笑聲傳來。

他神情一沉,一見宮女、太監見到他要行禮,立即被他以眼神制止。

他要瞧瞧誰有那麼好的興致。

原來是一群嬪妃跟侯念媞正在玩矇眼抓鬼的遊戲,而當鬼的正是侯念媞。不錯嘛,還挺愉快的!他抿緊了薄唇,眼神逐漸變得深邃幽黯。

嬪妃們見到皇上,嚇得要行跪禮,但他一使眼神,大家全噤聲的退了出去,卻擔憂的看著惟一留下的侯念媞。其實她是因為被她們勸煩了,不想聽了,才硬要她們陪她玩遊戲,也藉此讓她們不會再圍著她七嘴八舌的勸著。

但皇上不知情……

“咦?怎麼這麼靜?你們至少要出個聲音,不然我怎麼知道你們在哪?”

侯念媞知道大家玩得很勉強,其實她也沒心情玩,但玩這無聊遊戲總比被她們輪番上陣的唸經要好一些些。

朱元駿看著蒙著黑巾的她,雙手用力的在空氣中抓啊抓,漸漸的來到他面前。

“怎麼不說話?唉,我知道你們是好意,可是皇上他真的很差勁……”

她邊晃手邊將他過去欺騙她的事一一道來,這愈說是愈生氣,因為四周還是靜悄悄的,可見大家還是全站在皇上那一邊。

“我知道你們全愛他,在你們心中,他是明君,但在我心中,他跟過去一些君王沒什麼差別,噬血、桀騖、狂妄、冷酷、放浪……是個自我的暴君……哈,我抓到了!”

她拉到了袖子,開心的扯下黑巾,但下一瞬間,她的臉色倏地一變,黑了。

而她眼前的男人,一張俊臉更是黑到不行。他的眼神冷硬,嚴峻的臉上只有陰森的怒火。

慘了!不,該說是死了!她的心頭開始發毛。

“你剛剛說朕如何?”他的口氣冷得嚇人。

“我、我……”

“你說我噬血、桀驁、狂妄、冷酷、放浪……還說我是什麼?”

“我……”她困難的吞嚥著口水,背脊發寒。

“說。”

他的黑眸不帶一絲波動,但卻深沉得讓她不寒而慄。

“自……自我的暴……暴君。”

她交扭著十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