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他額頭上青筋暴起,有汗水從太陽穴的地方滴落下來。

她對他的影響力很大。

她在心裡小心的笑了一下。

他還是不看她的眼睛,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開啟瓶蓋。

寒玉緊張地看著那個瓶子。

他似乎感覺到了,頓了一下,還是將那東西抹在手上,向她的淤青處抹去。

她躲了一下。

他伸手追過去,低低說了一句話。

“不是桂花香味的。”

寒玉呆在原地,木然地看著他的動作,任由那膏藥涼涼的擦在她的身上。

許久,淚水如潮水般湧出來。

不是桂花香味的……

他竟然還記得……

她一句耍性子的戲言,她自己都忘記了,而他竟然記了四年。

為何,總在我以為自己可以絕情到底的時候,給我致命的溫柔?

為何,總在我最想放棄你的時候,給我放不開你的理由?

“不是桂花香味的……”

為何?

為何?

她在淚眼裡看他好看的眉眼,嘴裡那些準備好的話終於再也說不出來。

再等等吧,再等等。

或許還不是時候。

她拼命安慰自己,或許還不能夠,或許這溫柔還不足夠他將東西交給她。

再等等吧,等到他陷得再深一點的時候,等到有萬無一失的把握的時候。

可那時候會不會更殘忍?

她沒有想到、或者說故意忽略了這一點。

他沉默著一點點給她抹上膏藥。不看她,也不說話。

臉上有凝重和執著。

或許他並不是原諒了她,只是對她負責而已?

或許他也曾這麼小心翼翼地對待他說的“第一次愛”?

原本安靜的門外,忽然響起一陣喧囂。

有小丫鬟瑟瑟縮縮的聲音傳來:“夫人。少爺正在裡面……”

那聲音一點點近了。

他依然很認真的擦著膏藥,像是什麼也沒聽到,臉上的固執依舊。

她看著他,想要開口提醒。

而臥室的門已經被開啟。

她看到沈念念一臉受傷的表情,呆在門口,看著他們。

看著她的夫君給渾身吻痕的女人,溫柔的塗抹藥膏。

他替她蓋上被子。

然後站起來。

屋子裡瞬間寂靜了。

沒有人說話。

許久。

念念笑了,眼淚源源不斷的落下來。

她的嘴唇在顫抖:“你說讓我們不必準備婚禮了,就是這個意思嗎?”

江闊沒有說話,沉默著。

又是許久。

他平靜的說。“你先搬到江蒲軒去吧。”

江蒲居就在江巖軒的旁邊,原本是大夫人居住的地方。

“為什麼?”念念被這句話刺激到了,她紅著眼睛質問他,“我為什麼要搬到江蒲軒去?這是我的地方,我為什要搬走?”

江闊沒有說話。

念念等了許久。沒有等來什麼答案。

她點點頭,悽苦的笑了一下,“好啊,江巖軒,江蒲軒,真是好名字。君當做磐石;妾當做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 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葦一時紉;便作旦夕間。”

她念著念著就止不住的哽咽起來,“你是要讓我在江蒲軒等你嗎?蘭芝最後等來了仲卿的回眸。卻已經陰陽相隔,那麼我呢?”

“夫君,你要讓我等到什麼時候?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