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說我遲早都要下山的,那不如就趁著我及冠之日讓我好好地見識一下廣闊天地,但他也對我不放心,便囑咐我女兒家出門在外多有不便,為了防止不測便要我扮成男兒的模樣,還讓師弟保護著我。”

“看來他的武功是很高的了。”裴鳶道。

“是啊,除了師父以外山上還沒有其它人能打贏他呢!”龍晴兒一臉地欽佩。“雖然大家都說師父最寵我,但我能感覺得到師父最器重的其實是師弟才對。”

裴鳶看了和薛儼坐在一起的謝斬一眼,她突然想起來當年上山的時候除了還在學說話的龍晴兒,就數謝斬的年齡最小,其餘弟子之中甚至有比老龍劍客還要大些年歲的——這其貌不揚的小子竟然有這麼厲害?想到這她又半問半答地對晴兒說道:“能讓你師父看好的人,一定有著無比驚才絕豔的天賦吧?”

一直淺笑著的龍晴兒也看了謝斬一眼,神情變得有些嚴肅,聲音也小了下來,似乎是怕師弟聽見:“不……師父說師兄的天賦只是比普通人強一些,勉強能練武罷了,甚至可以說是龍首山上最笨的弟子。”

“那……”裴鳶覺得前後不免有些矛盾,但轉念一想她就明白過來了——自己當年在龍首山上待的那幾天,日日夜夜都能見到這孩子在庭院裡練劍術,當時正值盛夏,但無論是晌午猛烈的日頭還是深夜蚊蟲的侵擾都沒能動搖這孩子一分一毫。

不知為何,明明是兩個性格大相徑庭甚至天壤之別的人,但裴鳶卻從謝斬的身上看到了義兄的影子——雖然她嘴上說義兄只知道喝大酒吹牛逼,但她也清楚地知道但凡義兄清醒的時刻——十有八九都浸淫在劍道之中,一如眼前這個已非少年的男人。

“真是兩個有趣的孩子,各繼承了老龍的一半呢。“裴鳶輕輕笑了笑,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