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帳之側的小一點的隊長帳篷裡,幾個隊長一邊抓撓著一邊討論著如今的情勢,他們絲毫沒有感應到就在隔壁發生的殺戮,事實上,隔壁本來也就一點動靜都沒有。

“沒頭蒼蠅似的亂撞,現在連對方到底是誰也不知道!”

“官沅那裡,兄弟們死得莫名其妙!”

“敵在暗我在明,吃虧!”

“別埋怨了,咱這裡還算好,聽說上豐那裡和鐵衛合作的兄弟,悶虧吃了無數,那群黑狗子,惡毒!”

“大殿下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會和三皇子合作。”

“莫談國事,莫談國事,上頭的事兒,不是咱們猜得的!”

帳篷裡沉寂下來,璇璣皇權之爭,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兒,卻也是大家都知道絕對觸碰不得的事兒——據說每次璇璣皇位之爭,都是一場滔天驚心殺戮,如今的皇帝當年便是在陰謀密佈波譎雲詭中殺過來的,現在他發揚璇璣皇族的光榮傳統,也把這一招用在他自己的下一代身上了。

明明都要立女主了,還在給皇子皇女們放權,最有競爭實力的十一皇子大皇女三皇子看似被放逐,偏偏又讓他們佔據北中南三境,各自掌握了一批雄厚實力,陛下葫蘆裡賣什麼藥,沒人想得通,也不敢想通。

一片靜默裡,有人喃喃道:“奇怪,採個藥這麼久不回來。”

“天黑看不清吧。”有人笑,“別提這個,不提還不覺得,一提我越癢。”

“我給你撓撓。”

“誰要你撓,粗手笨腳的——”那隊長話說到一半突然僵住。

這聲音……陌生!

一抬眼見四面幾個隊長都僵在那裡,燈下都白得木偶人似的,他呆滯的動了動眼珠,轉頭想去看,不知怎的腦袋便轉不動,勉強掀起眼皮一瞅,淺紫衣衫的男子,含笑抱胸倚著帳門,黛色衣衫的少年,正大步跨過來。

他刀尖有血,隨著步伐大滴大滴的滾落,那些粘稠的血液擦著他渾身氤氳的淡玉色的真氣落下,燈光下鮮亮亮的爍眼。

他走過來,隨著步伐的接近,幾個隊長都覺得身上壓力突然一鬆。

他們互望一眼,拼盡全力齊齊騰身躍起,衝向帳頂。

先逃!

幾人武功不弱,剎那間一躥便已躥到帳頂,“哧啦”一聲已經衝裂牛皮帳篷,腦袋鑽出帳外。

隨即他們便都覺得,身子突然一輕。

真的很輕,全身的重量突然都失去一半,連帶最重的靈魂。

帳篷上六個冒出來的頭顱死死定格,六張臉在星光下月色中帳篷頂呈六角形對望著,都看見對方臉上漸漸冒出死氣的蒼白淡青,眼珠子一程一程的凝結,直至神光全散。

帳篷下孟扶搖擦劍,對著那剩下的六個一半咕噥:“這樣好,省事。”

又抬頭,敲敲上面那一半。

“999皮炎平,快速止癢,家庭常備,您家備著了嗎?”

……

山上,光著屁股的紫披風們猶自在尋找,有人在石頭縫裡尋,不住嘟囔:“咦,沒那種草哇。”

身邊過來一個人,撅著屁股和他一起找,突然抓了一根草道:“你看是不是這個?”

紫披風湊過頭去,眯著眼猶疑的認,突然發現新大陸一樣詫道:“咦,你怎麼穿著衣服?”

那人對他亮出燦爛的漂亮笑臉,伸手拍他的肩,順手將一把刀拍進了他的胸口,一邊很可愛的笑道:

“你弄錯了,是人都應該穿衣服,只有畜生才不穿。”

……

山道上一處灌木叢後,一池潭水清亮亮的坦臥著,美玉一般純澈,一看就知道是絕對原生態不經汙染可以直接拿來瓶裝飲用的好水。

有人癢得發燥,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