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的身體只是蠕動似地動了一下,然後,龜裂開的嘴唇內就傳出一聲低得幾乎聽不見的呻吟。

眼前一片漆黑,頭疼欲裂,喉嚨起火般發乾,唐遊掙扎著動了動,手指一摸戒指,人就躺在了空間的地板上。

並沒有燈管,但空間內永遠都是有柔和的光線。

驟然見到光線,唐遊眼睛一片模糊,他也沒管這個,只眯著眼指揮好似被漿糊粘住的神經,控制存放在空間的大桶礦泉水滾到身旁,也顧不得倒出的水將他淋溼,撲上去大口喝水。

他知道自己在發燒,他躺在剛剛喝水時倒到地面的水灘中,明明知道自己該行動,該自救,但身體卻不聽使喚,高燒燒的他思緒都變得緩慢。

眼睫毛被血糊著黏成一撮一撮的,被水一衝也沒有散開,眼睛半開半合的盯著看不到高度的‘天花板’,唐遊緩緩將舌頭伸出一些,牙齒狠狠一合。

先是溫潤帶著甜的血的味道,然後才是疼痛感覺。

空間記憶體儲的晶核能量已消耗得乾乾淨淨,若是其他異能者,自然會慢慢積累恢復,但唐遊卻無法,沒有晶核,他就沒有異能。

但好歹,昏迷前那種撕裂得連他都會一想就背脊發涼的疼痛,已經沒有了。

也不知是好是壞。

唐遊掙扎著扒著一隻箱子爬起來,意識控制醫藥箱飛到身旁。

裡面有他需要的藥物。

吞下幾片退燒藥與消炎藥,動作僵硬的將身上的溼透的衣物脫了扔在一邊,唐遊拆開腿上的一處紗布。

紗布已經乾結成一片渾濁的暗紅,唐遊一點不溫柔的扯開,傷口被扯出了血,夾雜著膿點般的黃。

看樣子,他昏迷了最起碼兩天。

虛軟卻有條不紊的將雙腿,手臂,腹部上的傷口處理完,唐遊這才反手去摸後背——那裡曾經幾乎承受了爆炸帶給他的所有衝擊,再加上他這兩天昏迷時是面朝上躺著,後背的燒傷與利器傷痕都被捂著,原本是黑紅一片,但隨著他處理傷口的動作,黃色膿點便從一些傷口中溢位。

異能者的身體比普通人強悍一倍有餘,他之所以燒得這麼厲害,除了因異能所受的內傷,這背上的傷也算是主因了。

藥物在身體內很快產生效用,本來慘白一片的臉頰已變得通紅,鼻尖甚至開始有汗意。

只在空間中找出一塊女士梳妝用的鏡子,唐遊將至操控著放到背後,扭頭彆扭的處理傷口。

等處理完傷口,空間也差不多要趕人了。

套上乾淨衣物,又將清洗傷口的醫用垃圾扔到一邊。那裡已經堆積了一堆垃圾,都沾著血,無法現在拿出去。

將槍上了消音器,裝彈上膛別在腰後,唐遊這才軟手軟腳的出了空間。

外面這時候正是晚上,一片漆黑,但身為異能者,唐遊還是能隱約視物,並不會造成多大的障礙。

小心的繞過椅子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往外看去,鐵窗外,基地軍隊曾經清理過的街道上,影影綽綽的僵硬身影比比皆是,這些喪屍在夜間比較亢奮,連嘶叫聲都比白日裡要大。

這並不正常。

唐遊的眉峰皺了起來。這一帶曾被清掃過,按理說,才短短兩天時間內,不該有這麼多喪屍聚集。

只有兩個可能,要麼是外物吸引;要麼,是高階喪屍的聚集。

不管是哪一樣,對現在的唐遊而言都不是好事。

幸好,在昏迷這兩天,因為發冷,他將被子卷在身上,又有密閉的房間阻擋,並沒有將喪屍被吸引過來。

不然,任何東西或人都可以在那時要了他的命。

動作更加謹慎,不發出一絲聲音,唐遊躺回床上,從空間內拿出一包麵包,就著水慢慢咀嚼,填充叫囂了許久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