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頷首:“當時這件事情的確是沒有告訴寧王爺,按理來說,寧王爺是不應該知道的。”

“可是你剛才也聽到了,寧王生病,神志不清楚的時候,都一直在叫母后,在叫母后,不要喝藥……”

“生病時候的人,無意識喊出來的話,一定做不得假。”

“他多半是知道了,不然不會那樣喊。”

內侍沉吟片刻,點了點頭:“也有可能,畢竟,陛下也別忘了,寧王爺還有一個蕭宰相做外祖父呢。”

“之前幾年,蕭宰相和王爺關係似乎還不錯。”

“蕭宰相查到,告訴了王爺,也不是不可能。”

皇帝沉吟片刻,面容泛著冷:“蕭青臨啊。”

“不過這兩年,寧王不是和蕭青臨鬧翻了嗎?也不知道因為什麼。”

內侍笑了笑:“鬧翻了好啊,奴才覺得,蕭宰相這個人吧,雖然年歲不小了,但是控制慾還是挺強的。”

皇帝也笑了,只睨了那內侍一眼:“也就你敢這麼說了,要是被蕭青臨知道,你就完了。”

“不過蕭青臨最近那毒中得也蹊蹺。”

內侍在皇帝身邊幾十年了,對皇帝的心思一清二楚,聽他這麼說,也絲毫不怵。

“怕什麼?奴才可是有陛下撐腰的。”

“有陛下撐腰,奴才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

“瞧你那得意樣兒。”

內侍哈哈笑著,笑了一會兒,才又接著道:“雖然最近發生了不少的事情,但是對陛下而言,未必是壞事。”

“先皇后出事之後,陛下留著蕭青臨,也是想要制衡崔成。”

“如今崔成也入了死牢了,蕭青臨也中毒昏迷不醒了,朝中又面臨著大洗牌。陛下應該,抓住這個機會,徹徹底底的,讓朝中來一次大換血啊。”

皇帝哪裡不知道這個道理,只瞥了那內侍一眼:“朕當然清楚,還用得著你來提醒?”

皇帝深吸了一口氣:“朕老了,朕甚至在想,要不要趁著這個機會,連同儲君之位,也一併立了?”

內侍瞪大了眼:“陛下這說的什麼話?陛下哪裡老了?陛下一點也不老,這帝位,陛下再坐個幾十年也沒問題的。”

“哈哈哈……”皇帝被他哄得舒坦,可是心裡卻也十分明白:“朕的身體朕自己清楚,且立儲這件事情,和朕還能做多久皇帝,也並不衝突。”

皇帝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明天吧。”

“明天早上之上,朕就同那些個大臣說一說,說朕準備立儲,讓他們來推舉推舉。”

皇帝說著,眼中閃過了一抹暗芒。

慕卿歌回到寧王府的時候,管家剛剛給寧王擦拭了身子,正將用過的水端出來,準備換水。

“王爺怎麼樣了?”慕卿歌連忙問著。

“還是沒有醒過來,不過剛剛大夫看過了,溫度已經下去了一些。”

“那就好那就好,溫度下去了一些就好。”慕卿歌說著,卻又忍不住地皺起了眉頭:“可是,既然溫度都下去一些了,為什麼王爺還是沒有醒呢?”

“老奴剛剛也問了大夫,大夫說,生病是極其損耗精力的,特別是高熱,正常高熱的人,都會覺得渾身痠軟疲憊,昏昏沉沉想要睡覺。”

“王爺這是正常的反應,他從脈象上來看,是沒什麼問題的。”

“等王爺休息好了,熱退下去了,自然就醒了。”

“好。”慕卿歌點了點頭:“接下來我來照顧王爺吧,對了,我寫一封書信,麻煩管家叫人送回慕府,交給慕府管家。”

“好。”

慕卿歌回屋找了信封和信紙,在紙上只寫了八個字:咬死不認,按兵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