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看著爸爸的目光,無語極了。

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媽媽,也在此時張口了,“醫生,是兒子嗎?”

醫生再次沉默了一下,手指了指牆壁,上面明確寫著【禁止性別鑑定】。

爸爸看著那幾個字,往外撥打了一個電話。

十幾分鍾,據說是院長親自來了,把b超醫生拉進了小隔間。

又是幾分鐘後,院長和b超醫生出來了。

院長湊到我爸爸耳邊小聲嘟囔了幾句,爸爸臉上的肌肉,肉眼可見的僵住了。

媽媽看著爸爸的神色,也明白了什麼,臉上的神情瞬間化為悲痛,

“是女兒啊,那就打了吧。”

爸爸掏出了口袋裡的煙,可能想到這裡是醫院,又默默放了回去。

他長嘆了一口氣,眼中的目光漸漸轉變為堅定,對媽媽說:

“我們不打了,我們回家。”

他問我,“年年,給你添個妹妹好不好?”

媽媽臉上的表情呆滯了,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你瘋了,這個女兒必須打。”

她說的並不堅定,話裡的猶豫我都能聽出來。

兩個人把目光投向我,他們似乎很糾結,必須由我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來做決定。

我說:“留下吧。”

我心疼爸爸媽媽,心疼陳家,我希望這群對我好的家人能有自己的孩子。

b超醫生在旁邊哼了一聲,“多大的人,連個孩子都不如,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封建社會的餘孽呢。”

院長眼皮直跳,拽了b超醫生一下,滿臉寫著“這是大人物,咱得罪不起。”

b超醫生非常剛,小聲嘟囔:“得罪不起,我還不能牢騷幾句,我這輩子都沒有做過今天這麼大的損。”

旁邊的院長死命拽他,他繼續牢騷:

“這是新華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舊社會呢,我每天都要碰到封建社會的餘孽。

咱就是說,兒子女兒有什麼不一樣,不都是自己的血脈嗎?婦女能頂半邊天,咋就單純變成了一句口號……”

b超醫生還在繼續說,爸爸媽媽全程沒有反駁。

我有些難過,可我也不能反駁,畢竟有些事是無法解釋給外人聽的。

爸爸媽媽不是封建社會的餘孽,是爺爺奶奶不許他們生女兒。

爺爺奶奶也不是封建社會的餘孽,如果他們是,就不會有幾個姑姑的出生。

陳家有個秘密,擁有陳家血脈的女兒,身上都揹負了最高等級的功勳。

體系內的人險死還生才能得到的,擁有陳家血脈的女兒生來就有。

這並不是一種幸運,而是不幸,是一種主動選擇的不幸。

有關於陳家的秘辛,還要追溯到建國之前,那個充滿戰爭的年代。

侵略者在舊華國燒殺搶掠,殘忍的行徑,讓當時我的太爺爺極為震怒,組織了一半的玄門下山救世。

可是玄門不是萬能的,擁有俗世之人沒有的法力,卻也是凡胎肉體,根本抵不過炮火的洗禮。

半數玄門很快就被那些新式武器打懵了,他們不知道外面已經發展的如此快了,他們的冷兵器根本打不過真槍實彈。

也就是那個時候,太爺爺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們摒棄了已有的修煉方式,選擇了一條離經叛道的路,他們稱之為邪道。

走上這條道路,他們的實力會快速增長,冷兵器便也有了和熱武器一戰的能力。

可是這條道路並不好走,對心性的影響非常大,如果沒有一顆堅定的道心,很快就會淪為和那群侵略者一樣的人,用殘忍的殺戮來滿足自己內心的惡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