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勢。

子柏風微笑的面龐突然變得猙獰了起來,就像是微笑突然變成了獰笑,少年殘忍地打破了之前平和的一切,毫不留戀地把一切摔碎在地上。

沒有對比,就不會發現平靜的可貴。

子柏風“草書”兩字出現時,前面寧靜的意境,已經被破壞殆盡,一股難言的狂傲已經盡在筆端,而且這氣勢越來越強,似乎隱隱已經突破了紙張的束縛,飛了出來。

“草書天下稱獨步。”

“墨池飛出北溟魚,”此時,子柏風的狂傲之意突然變成了猙獰的殺意,“筆鋒殺盡中山兔。”

殺字一出,長長的一個筆畫,似乎要把紙張分成兩段,恍惚間,一位佩刀豪客站在山崖之上,狂笑之後,長刀出鞘。

“咔嚓……咔嚓……”瘋狂湧出的殺意,讓殿上的侍衛竟然難以自已地抽出長刀,凝神戒備,以少年為中心,似乎出現了一個殺意的漩渦,四句寫完,子柏風看向了連雲平。

一眼如刀——

連雲平一個踉蹌向後退去,那一瞬間,似乎子柏風已經對他遞出了幾十招。

他要殺我!他……真的要殺我!

此時此刻,連雲平才意識到了這點。

連雲平不由自主的退讓,讓子柏風不屑地輕笑一聲,剎那間,殺意盡去,子柏風似乎覺得這種人都不配他出手殺人,筆鋒瞬間轉為柔和,如同涼風吹拂,格外清爽。

寫到此處,已經沒人出聲了。

孰高孰低,已經盡在眼下。

這少年,四句詩句,可以平靜祥和,可以狂傲絕倫,可以殺意凜然,一切都只是在四句詩之間。

他不是在重複之前的自己,他是在秀,秀自己的能力,秀自己的掌控力。

一杆毛筆,就像是麾下計程車兵,說打哪兒就打哪兒,再怎麼不可思議的事情,都可以做得到。

四句詩就已經壓下了之前連雲平那八句所能表達的一切。

少年似乎覺得滿意了,他微笑著,繼續寫下去:“八月九月天氣涼,酒徒詞客滿高堂。箋麻素絹排數廂,宣州石硯墨色光。”

平平淡淡,宛若清風流水,但此時再也不會有人嘆息。

運筆如山,有高峰,自然有低谷,有平淡,也有**。

眾人都瞪大了眼睛。

子柏風抽了抽鼻子,看向了蠻牛王,勾勾手指,道:“拿酒來!”

蠻牛王瞪大眼睛,銅鈴一般,連忙搖了搖頭。

“拿來!”子柏風瞪眼,“不然以後也沒得喝。”

子柏風是嗅到了蠻牛王身上,正有他的桂花酒,上次蠻牛王不過拿到了一小瓶而已,竟然到現在還沒喝完,想必是帶在身上,一滴一滴品嚐。

蠻牛王那個糾結啊,這傢伙這麼說,想必還有這種酒,若是給了他,說不定能多換幾瓶?但是這麼給了他,那豈不是太丟人,到底給還是不給。

“拿來……”子柏風伸出手,討要道。

“就只能喝一口。”蠻牛王小心倒了一點,琥珀色的酒液在空中漂浮著,飛向了子柏風的方向。

好吧,一口就一口,這小氣的老妖怪!

子柏風翻個白眼,腹誹。

酒一出瓶,頓時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這一刻,不知道多少人肚子開始咕嚕嚕響。

子柏風一口吞下了那酒,打了一個酒嗝,一股酒氣噴湧而出。

似乎,一口就已經醉了。

他的笑容變得飄飄然起來,筆下似乎全無章法,卻又更上層樓,隨意揮灑之下,墨跡很快就佔滿了一張紙。

“吾師醉後倚繩床,須臾掃盡數千張。飄風驟雨驚颯颯,落花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