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他和何須臥之間,終究有了隔閡。

但是,這卻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何須臥如果莽撞行事,會不會遇到危險。

“何兄,別衝動,千萬不要衝動。”子柏風道,他有些後悔直接問何須臥了,但是如果不問,他卻無法心安,“九嬰的人極度危險,善於偽裝、刺殺。他們不但暗殺了被囚禁在刑部監獄的李青羊,千山身邊最親近的一個下屬,竟然都是九嬰的成員,更是曾經有人偽裝成我,刺殺千山,這其中的兇險,何兄你可曾想過?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說不定這訊息都傳不到我的耳朵裡。”

何須臥喘了一口氣,他本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公子哥,當初加入丹桂盟的時候,只當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另類小圈子,卻從未想過,自己會被捲入這樣的事件當中。

他有些茫然地看著子柏風,這一刻的何須臥,失去了之前的瀟灑與自信,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子柏風握住何須臥的手,苦口婆心道:“如果你願意的話,告訴何大人,提防奕博昆,不要給他可乘之機。保護好自己,不要到危險的地方去,也不要做危險的事,其他的事情,我來處理,好嗎?”

子柏風其實也在意氣用事,因為他甚至不知道何大人是否可信,說實話,他連在自己身邊的這些人是不是可信都不知道。

可他願意賭,如果他連這些人都無法信任,那麼在西京,又有誰可以信任?

齊寒山等人在旁邊看著,此時此刻,心中都諸般感慨。

同為丹桂盟的成員,曾經他們一起指點江山,甚至他們的心中,還有著隱約的優越感,畢竟子柏風他沒有高貴的姓氏,沒有深厚的身家,也沒有廣闊的人脈。

但此時此刻,他們卻發現,原來是這個在他們這個群體中,出身最低微,年齡最小的人,在保護著他們。

與眼前這個少年一比,他們就像是溫室裡的花朵,甚至連風吹雨打,都經受不起。

終於,何須臥被子柏風的誠意打動了,他點了點頭,道:“好,我會悄悄試探一下我父親。”

“何兄。”子柏風深吸一口氣,何須臥畢竟還是明白了他的潛臺詞。

“我會悄悄調查一下,到底奕博昆有沒有做過什麼。”齊寒山道,他是刑部出身,刑部有些卷宗記錄,是別的部門沒有的。

“千萬注意安全。”子柏風道,“我子不語,在這裡謝過各位了。”

“謝我們做什麼?”邢曲浪苦笑,“這西京,也是我們的西京。”

“子兄,我能幫什麼忙嗎?”遲煙白問道。

“你別給別人添亂就好了。”遲煙紫打了遲煙白的腦袋。

“馬上就要會試了,你們也別總是考慮著這些事,這西京啊,不但是我們的,也是那些大人們的,該讓他們頭痛的事,總也要讓他們頭痛。”遲煙紫打完了遲煙白,又回頭教訓眾人,這些大男人們啊,總覺得這世界離了他們就轉不了,卻不知道這世界離了誰,都不會不轉,“若是會試和殿試考不好,我看你們怎麼辦!”

“確實。”齊寒山苦笑,有些時候,他們就覺得自己要胸懷天下了,誰想到自己的這一間屋子,還沒掃呢。

子柏風也苦笑不已,他這邊還和顓王打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賭呢,顓王不知道拿到控制權對他的意義有多大,那控制權除了在他的手中,其他在任何人手中,都完全不同。

而想要拿到這控制權,也就只有成為會元。

眾人相視苦笑,都突然有一種從雲端跌落凡塵的感覺,剛才還是憂國憂民的大英雄,現在突然變成了為成績苦惱的小書生。

“唉……”齊寒山突然嘆口氣,然後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起來,沉重的氣氛也變得輕鬆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