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能幫上什麼忙嗎?”貌似這個時候醫生會比我用處大。

“哦,是這樣的,我也是無意中聽他睡覺時喊你的名字,我也想起就是那天巧遇你以後,他才開始反常的。我給他班主任去了電話,楊老師說你是他的心理輔導老師,我便想請你來幫我們開導開導他。”

方凱月這話已經說的很含蓄了。

“好,我馬上過去。”我強挺著爬了起來,高朝的事我畢竟有責任,我不能不管他。

“謝謝你溫老師,你能告訴我你家的地址嘛,我派司機過去接你。”

方凱月的話裡盡是感激,弄得我很不好意思,“不用客氣,我自己打車過去,我知道你家的。”

我剋制著自己身體的不適,我換了衣服,用冷水洗了把臉,似乎精神了許多,我打車去了高朝家。

傭人把我直接帶到二樓,我也看到了出來迎我的方凱月,她的面容稍有幾分憔悴,想來他們家這個年也沒有過好吧?

我跟著方凱月進了高朝的房間,“為什麼不開燈?”這屋裡一片昏黑。

“唉,小朝不讓開,連臺燈都不行。”

看來這孩子在家裡還是一小霸王。

“能讓我單獨和他談一談嗎?”

我開了檯燈,我站在床邊看著床上昏睡的高朝。

“當然可以,如果他醒來亂髮脾氣,你就喊我。”我點頭,目送方凱月離去。

我把手貼在高朝的前額,方才聽方凱月說他下午剛打過點滴,只是這額頭摸上去竟還有些熱。

“高朝醒一下,我們來談一談。”

我輕拍他的肩,只是他無動於衷,難道是我太溫柔了?

我“啪”的一聲,狠敲了他的背,他才驚魂地轉身,他尚未睡醒的眼眸怒瞪著我,

“你是新來的嘛,這麼不懂規矩,不知道我房間是不能隨便進的嗎?”

這孩子床氣很重啊,他居然在跟我喊叫。

“嗯,我是新來的,不知道你的規矩。”

我抬手給了他個爆栗子,“臭小子,少在那裝病,給我起來說話。”

高朝終於辨聽出我的聲音,他猛然驚坐起來,他怔怔地看著我,確認是我後,他又頭暈目眩地倒回枕頭上。

他敲打著額頭,“老師我沒做夢吧,你怎麼會出現在我家裡?”

“你沒做夢,是我好奇來看看一個大好青年是怎麼折磨家裡人的?”

我也在揣摩著這種敏感的話題該從何談起。

高朝沒有說話,他修長的手指覆在眼簾上,開始我還以為他頭暈,半晌我才發覺不對頭,我拿開他的手,他居然在哭。

“喂,不是吧,這麼大了還哭鼻子。”

“誰哭鼻子了?我是眼睛痛。”嗯,我看你是嘴硬。

“那你的胃痛不痛啊?能不能起來吃東西,不然等開學了,你就不是到學校去報道了,而是去醫院報道了。”

高朝掀開手指,他浸水的眸子定定地看著我,“老師,我喜歡你。”

唉,他終於步入正題了。

我笑了,“我知道啊,老師也很喜歡你啊,就像是長輩對晚輩,老師對學生,姐姐對弟弟的喜歡。”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那種喜歡。”高朝湛亮的眸子裡竟生出一抹期盼。

我坐在床邊,我很坦誠地看著他,“可是老師希望你是那種喜歡,因為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安然地相處在一起,如果變質了,我們就要變成陌生人,不能見面,不能說話,不能在一起,你覺得哪一種好呢?”

高朝失望了,“是因為我是你學生嗎?”

“不是,是因為老師心裡已經有了人,所以沒有地方再去裝其他的人。”